“王妃,您快醒醒吧,王爷把您给小公子救命的药,送去东宫给太子妃治病了……” 沈云衿昏迷了一天一夜,刚苏醒,就听到采月抽抽搭搭的哭诉声。 “你说什么?”她颤抖着声音,唇色苍白,没一丝血色。 她每日用精血喂养了一株天霜草,是留给弟弟救命的药。 为此,她险些搭进去半条命。 皓白的手腕伤痕累累,不时传来阵阵灼痛,可那种疼痛,却盖不过心头泛起的寒凉。 太子妃…… 又是太子妃…… 她不禁有些心寒地想,若是太子妃要她的命去治病,宇文骁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送过去? “王妃,你流血了!” 白色的绷带上浸出鲜红的血迹,越发衬得那肌肤白如缟素,纤细清瘦。 沈云衿却管也未管,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眼睛里像燃着两团火。 她要去找宇文骁要个说法! 刚出房门,就听到几个小丫鬟围在一块儿低声议论。 “听说前些日子太子妃得了咳疾,久久不愈,可把咱们王爷急坏了。” “可不是嘛,太医说要天霜草入药,王爷立刻派人全城买药。还说谁能献药,千金酬谢呢!” “唉,想当初咱们王爷跟太子妃情投意合,若不是圣上赐婚 ,太子妃早就跟咱们王爷终成眷属了,哪儿还有明雅堂那位什么事啊……” 类似的话语,这三年来,沈云衿不知道听了多少。 本以为早就已经麻木了,蜷缩的指尖却被掐得发白。 跟宇文骁有婚约的人,原本不是她,而是她妹妹沈云姝。 可后来宇文骁在一场战役中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沈云姝便被赐婚给了太子。 结果沈云姝刚当上太子妃,宇文骁就醒了。 沈家想攀高枝,又怕宇文骁报复,又怕悔婚的事让人戳脊梁骨。 于是把她跟弟弟从乡下接回来,对外宣称跟宇文骁有婚约的是她。 不曾想,他竟然认下了。 没人知道,她那时心里是欢喜的。 直到新婚夜,他带着醉意压着她要了一遍又一遍,叫的,却是沈云姝的名字…… “咦?丹竹姐姐,你这镯子好漂亮啊!” “废话,这可是王爷赏赐的,价值连城。” “王爷为什么赏赐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当然是因为我献药有功了!” 沈云衿胸口一窒,蓦地抬起头来。 天霜草她一直偷偷喂养,从未告诉过旁人。 可丹竹是她的陪嫁丫鬟,能自由进出她的房间…… “小心些,别碰坏了。” 丹竹前一秒还在 洋洋得意地炫耀着手镯,下一秒便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摔了个四仰八叉。 那价值连城的玉镯磕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几半。 丹竹疯了,红着眼找罪魁祸首。 一回头,却对上沈云衿冷若寒冰的双眼。 她一步步逼近,压迫十足,“是你拿走了我的天霜草?” 丹竹被那眼神看得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想起自己的倚仗,立刻底气十足。 “是我拿的又怎样?王妃能奈我何?难道王府的祠堂,王妃还没跪够吗?” 看着丹竹洋洋得意的嘴脸,沈云衿冷嘲地勾了勾唇角,心口阵阵发涩。 不过因为太子妃沈云姝一句,“丹竹自小跟我,情同姐妹,若不是想着姐姐孤苦无依,我也不会把她送过来。只求王爷能够照拂一二,便已足够。” 宇文骁便给足了丹竹例外。 他不知道,丹竹是沈云姝派过来监视她的,也不知道丹竹几次三番设计陷害她。 每次她想处置丹竹,都会被宇文骁阻止,还会以“堂堂王妃竟如此善妒”为由,让她去祠堂罚跪。 她总想着,时间长了,他总会看到她的为人,知道她的好。 可她的沉默退让,在他们的眼里,却变成了软弱可欺。 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了! 她冷冷道:“那就看看,今天是你死,还是我活!” 丹竹半点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并且还有几分得意神色,“王府内,谁敢动我?” 谁都知道,丹竹是王爷护着的人。 没有人愿意为了沈云衿,跟宇文骁对着干。 沈云衿压根儿也没想指望他们,转过身,吩咐采月,“去报官,就说楚王府的下人手脚不干净,偷盗主人财物。” 一般高门大户发生这种事,都是自己处理了了事。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可宇文骁他们欺人太甚,她也不打算给他留脸面了。 别说家丑,她骨灰都恨不得给他扬了! “奴婢这就去。” 采月是祖母给她的陪嫁丫鬟,是这楚王府里,唯一向着她的人。 丹竹看到采月去报官,顿时急眼了,“王妃说谁偷盗财物?” 沈云衿凉凉地瞥她,“当然是你啊。” 仗着宇文骁给她撑腰,她这些年有恃无恐,从自己嫁妆里偷拿的那些金银细软还少吗? 丹竹这下是真慌了,却还在嘴硬,“你污蔑我!” 沈云衿声音含冰,“是不是污蔑,搜一搜就知道了。” 采月带着京兆府的官差来,直接将丹竹的房间搜了个底朝天。 看到搜出来的赃物,经常抓贼 的官差都惊呆了。 三个大箱子,装得满满当当! “按大邺律,偷盗一百两以上就够杀头了,这都够杀一千回了吧?” 沈云衿让采月塞了几个荷包给官差,“劳烦各位官爷,依法处置。” 官差赶忙讨好地道:“王妃娘娘放心,我们这就带回去好好审问,不怕她不招!” 丹竹听到这些话,被吓得哇哇乱叫。 “你们不能抓我,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可惜这些话,都被官差们当成了疯言疯语。 楚王万金之躯,岂是她这个奴婢说见就见的? 丹竹又开始诅咒沈云衿,“沈云衿你敢害我,你就不怕王爷责难吗?你等着,你等着……” 沈云衿恍若未闻,问采月,“王爷呢?” “王爷今日进宫去了,还未回来。” “去让厨房做一桌子好菜,再拿两壶酒。” 不是让她等着吗? 她好生等着便是! 入夜。 宇文骁一回府,就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