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nlunoils.com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住在这个近郊的老城区,不知他心里有什么想法,我也懒得问。 我很迟疑,是不是该请他上去坐坐,但又不是很愿意,况且妈妈看见他,肯定要大惊小怪的。 但是出于礼貌,到了嘴边的再见居然就变成了“要不要去坐一坐?” 毕竟人家送自己回来,也不好过河就拆桥的。 侥幸的想,他大概不会愿意出现在我们家的。 没想到那厮居然一点头,爽快的说:“好!” 我张口结舌的愣了一下,只得无奈的领着他上楼而去。 虽然早已打过电话回去了,妈妈照例在家里留着门。 看见我进门,正待说什么,然后很错愕的发现了跟在我身后的钟俊海,眼里顿时又惊又喜。 我赶紧解释,“妈,这是钟俊海,你还记得他吧?” 妈妈不相信的凑到钟俊海面前仔细的打量,“你真的是钟家的那个阿海?哎呀,都这样大了?” 我啼笑皆非,“你女儿都成老姑娘了,他能不大嘛!” 钟俊海热情的叫了声阿姨,我妈立刻欢喜起来,“饿不饿呀,你们?我还留了点夜宵呢。” 我还没开口,钟俊海抢先道:“我晚饭都没吃呢,正饿得不行。”边说边自顾自在餐桌前落了座。 妈妈乐颠颠的跑去厨房忙活。 我甩了皮包,换了拖鞋,也就势坐下来,乜视他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钟俊海嘻嘻笑道:“我不是一贯如此么,小时候经常到你家来吃饭,你忘啦?” 未几,妈妈就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出来,周到的放在我们面前。 “乘热吃,这么冷的天,还饿着肚子,真是!”我妈是典型的民以食为天。 “阿姨,真好吃。”这家伙嘴还真甜。 妈妈乐道:“想吃以后就常来,跟小时候一样,别客气。” “好啊,反正我现在跟秀妍在一个公司,方便得很。” 妈妈嘴巴半张着,呈惊愕之色,目光却直朝我扫来。 我赶紧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低头吃东西,心里怪怪的想,这叫什么事儿。 “唉,我们秀妍就是个闷葫芦,这么大的事儿也没跟我说过。” 我哼道:“哪么大的事儿啦?他又不是国家主席。” 妈妈嗔怪道:“怎么说你们小时候都是好朋友,你还把人家手给……” 我在心里哀叫一声,这老皇历妈妈要唠叨到啥时候呀。 钟俊海笑嘻嘻道:“阿姨,我以后一定常来。” 接着,妈妈和钟俊海越聊越热乎,我几乎都插不上嘴,也无非是问问他父母的情况,以前大家是邻居的时候,走得也挺勤快的。 吃完了,妈妈对我道:“秀妍,去,把碗洗了吧。” 我怔了一下,还是听话的照办了,奇怪妈妈从来不支使自己干家务的,准有猫腻。于是在厨房里边轻手轻脚的洗着碗,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妈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阿海,你和秀妍从小就认识,应该也了解她,虽然我们家境很一般,但秀妍这丫头也是挺有出息的,现在她年纪不小了,还这样没着没落的,我心里老象悬着块石头……她心气儿高,工作了这么五年多了,都没看上过谁,我是想……” 我越听越不对劲,脑子里轰轰作响,妈妈是不是病急乱投医,想乱点鸳鸯谱? “妈!”我恼怒的从厨房冲出来,两只湿嗒嗒的手还兀自滴着水,正好看到钟俊海一脸异样的表情,耳朵里是妈妈的下半句话,“你能不能给她看看有无合适的人可以介绍介绍?” 妈妈被我那么大声的叫唤也是唬了一跳,见我一脸的不豫,强硬的争辩道:“你自己老不上心,我可不能不管。阿海接触的圈子里肯定有很多不错的男孩子,我让他帮着打听打听,怎么了。” “我的事你别管。”我气得直跺脚,尤其受不了钟俊海那一脸怪诞的笑容。 “阿姨,你放心,秀妍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好了。”他热情的允诺着,还偷偷对我挤了挤眼睛。 妈妈喜笑颜开,“那好,那好。什么时候你跟小静结婚,阿姨一定送你个大红包。” 我深深的遗憾为什么手头没有一根胶条,不,两根,可以牢牢的封住这两张一唱一和的嘴。 8 医学世家 我把正忙着改造车间的小唐生拉硬拽的拖到三号会议室,并严肃的警告他,这个项目是我老板的命根子,要是你胡乱对待,捅了篓子,只怕他能拿把菜刀直接从香港杀过来取你的命。 小唐立刻脸色有点难看,我赶紧补充,“当然,顺带也会捎上我的,我给你垫背。” 我把自己做的那个得意非凡的方案投影出来,然后慷慨激昂的介绍。 小唐对方程式赛车的图片颇感兴趣,我立刻解释道:“我们要兼具owner的态度和f1换轮胎的细致和速度,把这个项目……” 小唐朝我一摆手,“打住,打住。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哦,我老板也是这么跟我们打的比喻啦。” 我顿时没了兴致,原来老板全是一个德行,再不然就是他们集体参加过f1管理模式训练班。 略一闭眼,我接着道:“行,既然如此,我也省了很多的口舌。” 我刷刷跳过前面激励士气的几页,直接进入冗长的c ecklist,“这里列出了我和老板还有两位美国专家所想到的必须要提前做好的所有准备工作,我会在制定的日期逐项检查,一旦全部ok,”我走过去,笑眯眯的一拍小唐的肩,“我们就开始换轮胎。” 那天下班回家,意外的看到来家里躲难的秦丽。 她是我堂姐,大我两岁,算得上我们这一辈长得最出色的女孩了,因此早早的就结了婚。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十岁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奶奶因此特别疼她,一直放在自己身边养,结果继承了她老人家一模一样的蛮横火爆。记得读书那会儿去奶奶家,奶奶开了个西瓜给大家吃,秦丽居然把每片西瓜都舔一下,然后声称都归她所有,其蛮横程度可见一斑。 秦丽的老公赵凯,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当初他俩谈恋爱,赵家也是风闻秦丽的彪悍,唯恐儿子将来吃亏,死活不肯同意,后来秦丽自己上门求情,声泪俱下的表示她是真心喜欢赵凯,一定不会欺负他的,加之赵凯也是摆出了一副非卿不娶,寻死觅活的架势,才无奈点了头。 谁知结婚没满两年,吵架已成家常便饭,隔一阵就要闹点别扭,如今秦丽儿子都五岁了,两人还跟小孩子似的打打闹闹,把离婚当成了口头禅,整得家里鸡犬不宁。 所以我见到她就颇为头疼,妈妈虽然也有些为难,但终究不好赶人家走的,只悄悄对我说了句:“你劝劝她吧。” 我忙了一天,早就头重脚轻的想躺倒了,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可进了房门,却见她正抹着眼泪,一副梨花带雨的神情,心又软了下来。 “大小姐,这次姐夫又犯什么错了?”我叹着气在床沿上坐下。 秦丽气哼哼的说:“还不是他跟他爸妈合着伙的欺负我。” 接下来,我自然就成了垃圾筒,由着她畅快淋漓的倒了个痛快,听来听去也无非是生活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扯出来的恩怨是非。我也懒得劝,深知她不过是为了倾诉,并不需要解决方案。头几年我还挺认真的跟她做过探讨,并曾经一度狂热的研究过结婚心理学之类的课题,结果发现完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这里还顺藤摸瓜的找解决途径呢,她那边早擦干了眼泪相携着手去买吵架时打破的电视机了。简直比喜剧还喜剧。 晚上,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我因为不太喜欢跟人合睡,就有点辗转反侧。 秦丽发泄痛快了,又没事儿人似的聊开了别的。 “你跟你爸爸的关系现在好点没?” 我恹恹道:“还不是老样子,同在屋檐下,却老死不相往来。” “也不能怪你爸,你都这么大了,老不结婚,他能不急嘛!” 我头痛不已,没想到她八完自己又来八我,就有点口不择言,“要象你似的结了婚还闹成这样,我宁愿一直一个人好了。” 秦丽也不生气,叹了口气道:“也是,想想结婚真没什么意思,当初好的要死要活的,如今让生活给磨得就剩鸡零狗碎的烦心事了。” 我只得道:“遇到问题大家都退一步不就行了?别老是争来争去的,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嘛。” “哼,等你自己经历了就知道了,秀妍,我跟你说,找老公千万别找家里条件太好的,否则会有压力,他也不会太宠你。” 我失笑,“当初那么多人追你,你说什么来着,找老公除了看他本人外,家世也很重要。” “唉,我那时年轻不懂事,现在才开始明白了。” 她隔三差五就能明白些事理,可惜于解决现实问题一点用都没有。 “拜托拜托,早点和好吧你们。”我又累又困,苦不堪言。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象馋猫盯着耗子洞似的监督着小唐,他因为我的威胁,也不太敢怠慢,事情倒也是做得有条有理。 这天在办公室刚煲完和老板的电话粥,小唐的电话就追来了。 “秀妍,你们订的那批工具到了,供应商在门口守着卸货呢,可是我这边工地上脱不开身,你要不直接去仓库的吴主管那里借他的叉车和人用用,把东西挪到你们一楼再说。” 我立刻答应了,挂了电话就直奔仓库。 吴主管是新来的,正好在,我特别客气的跟他提了要求,他眼皮都没抬一下道:“哦,知道了,我们有空会去卸货的。” 我怔了一下,陪笑道:“能立刻去叉一下么?供应商在门口等着呢。” 吴主管也回笑一声,反问我,“按照规定,用叉车要提前预约,你约过了吗?” “没有,我也没想到供应商这么快就运来了,所以……” “没预约就只好等了,叉车组的人很忙的。” 我眼睛在周围转了两圈,看到叉车工小周就在不远处,于是忙道:“吴主管,我跟小周挺熟的,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去问问他,如果现在不忙,就先帮我运一下,不会超过二十分钟的。” “对不起,我们只按公司的policy(政策)办事,不靠私人关系。” 我气得转身就走,靠,没见过这样拽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一点不懂人情世故。 可是生气是一点用也没有的,还白白的伤肝伤脾,我定了定神,匆匆忙忙的跑去工厂找老宋帮忙,他们是关键部门,只怕这位仓管还能通融通融。 我在车间狂奔了一路,没看到老宋的身影,估计他在二楼的办公室,于是又往楼上蹿,今天蹬了双职业女鞋,跟又细又高,跑起来颇费劲。早知道要做百米冲刺,我会穿双球鞋来。 上了二楼,走得太急,在过道的转弯处不小心脚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要向前扑去,心里又羞又急,今天怎么诸事不顺,看来以后连上班都得查查皇历。 幸好横空伸出一只援助之手,及时有力的挽住了我的腰,将我扶稳。 我感激的转过脸去,看到的却是钟俊海。 “想什么呢,走路都这么心不在焉的。”他微蹙着眉道。 我略扭动了身子,巧妙的挣脱他的手,“多谢。” 刚一挪步,钻心的疼就袭了上来,那只脚根本无法自如的走动。我的脸不由自主的扭曲了一下。 “脚崴了?”钟俊海见状问道,同时弯下腰去查看。 我下意识的把脚往后面藏一点,掩饰道:“没事,你先走吧。” 隔着长长的裤管和皮鞋,压根看不出什么。他直起腰来,略一思忖,猛的一把搂起我就朝走廊那头走。 我惊吓到口吃,“喂,你,你要干什么?” 他侧过脸轻蔑的瞟我一眼,“别拿这种遇到匪徒的眼神看我,青天白日的,你以为我能干什么?” 我脸蓦地红了,轻语道:“那你放开我。” 他却并不理我,径直朝前走。幸好是在靠近扶梯的侧廊,来往人很少,我才不至于太窘。 那样近距离的接触,让我有点莫名的紧张,很奇怪的,每次只要他靠得太近,我就会有不自然的感觉。 他应该是不抽烟的罢,身上的味道干净清爽,有点淡淡的香,但绝不象任何香水的味道,许是浴液,很清新。 一直把我挟持到一间无人的会议室,将我小心的扶进了一张椅子里他才松了手。 “我刚才一直在你身后,叫你都不理我。”他说。难怪能这样及时的出手相救。 “遇到点麻烦,想去找老宋帮忙来着。”我轻轻的解释。 他突然在我面前半跪下来,直接要去脱我的鞋,“让我看看。” 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要!”感觉耳根都在烧。 怎么说脚也是很私人的部位哦。 他便停下来,仰头看着我,“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我送你去医院,一来一回后,你可以直接下班;要么我现在帮你看看,也许就可以顺带治好。” 我狐疑的望着他,“你怎么会治?” 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左脸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以前一直没留意到。 “我们祖上是医学世家。” 我不信,“你蒙谁呢?” “就蒙你呢!”他刚说完这几个字,就神情一肃,沉声道:“把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