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罗德岛干员,有两位从轻伤中恢复意识,正在后勤区协助爱国者的士兵救治他人。他们并非是被胁迫,而是在爱国者的提议下,将信将疑中自愿帮助救人,无论对象是平民还是感染者。 “将军,当您离开时,请带上他们走。我会让我的士兵,送您出城。没人能阻拦。”爱国者转回身子,正视赫拉格,沉声道,“我答应过他们,除非所愿,绝不强留。” “……你的作风还是一如既往。不过,如果你的领袖向我发难,我不会让你难做。” “不会的,将军。” 爱国者想了想,理直气壮道:“她还晕着呢。” “好吧。” 事已至此,赫拉格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对罗德岛的印象更加模糊了。 一个制药公司怎么会有抵挡天灾的狠人……不过也对,他一个前将军都能开诊所,那么制药公司的领导人就算是王者也没什么问题。 “爱国者。” “将军,您说。” “回答我,这场战争是否理所当然。” “自然。我们的战争,是正义的。否则,无数牺牲,失去意义。将军,真正的答案,我们都知道。” 赫拉格沉默了,他在爱国者的答复中,看到另一层含义。 掀起战争,绝非正义。 天灾屠城,更非正确。 只是……感染者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去选。 对于感染者来说,也许地狱还要比乌萨斯更加温暖舒适一点。 当街道上出现感染者,任何人都能对他们进行人身攻击。但感染者却无法反抗,哪怕有良心未泯的人实在看不下去寻求军警求助,姗姗而来的军警第一件事就是将伤痕累累的感染者用警棍撩翻,隔着厚厚的防护手套将其手脚捆住,绑在车后面拖走。 绝对不会有军警去询问事情的经过和原由,无论求助者歇斯底里的大声呼喊,感染者都得不到公平与公正。 这还是近年来较为温和的方式,在新皇帝刚上任的前两年,血色笼罩着帝国,无数感染者被押送到源石矿场,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这个好战的世界第一战争强国将枪口对准自己人时,远远要比对外还要凶狠。众多无辜的人枉死冤命,被污蔑成感染者就地处决,死后谁知他是否真的是感染者?无需解刨,也无需分辨,直接送往坟场处理。 永无止境的黑暗将感染者拽入绝望之中。 无论是爱国者,还是赫拉格,像他们这种曾经站在决策一场战争走向的人,其实心里都清楚。 感染者需要的不是躲在阴影中相互依偎取暖,相互舔舐伤口慰藉。他们也不需要有人跟他们说,再坚持一会就能看到希望,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希望。他们需要的是将曾经劈砍在他们身上的刀刃夺过来,亲手奉还。 他们需要一个领袖,不是那种被道德与良知捆住手脚无从施展的圣人,用着除了自己之外谁也说服不了的无聊言辞,除了鸡汤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而是需要一个敢于挥洒热血,有着明确目标与无畏牺牲的统治者。 塔露拉就是这样的角色。 因此,整合运动从多年前还只是个不足二十人的小团体,发展成如今足以镇压一座城池的世上规模最大的感染者组织。 哪怕整合运动最终的结局是覆灭,他们也情愿接受,但他们不能在第二个“整合运动”出现之前倒下。 薪薪之火,也可燎原。 “他们不能白死,他们的死,必须有意义。” 爱国者背脊挺直,如同永不曲折的剑戟,顶天立地。 “我为感染者,而战。也为乌萨斯,而战。我反对的,是帝国。不是土地,不是人民,不是乌萨斯本身。” “如果是医学大臣,造成现状,他就是敌人。” “如果是议会谋划,我们就推翻议会。” “如果是军队,制造对立,就毁掉军队。” “过去的乌萨斯,战争是正义的;现状的感染者,战争是正义的。我为正义而战。正义,永远属于乌萨斯。” 爱国者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依旧能让人感受到他话语中的重量,无比沉重的信念落入每个听者的心中。赫拉格有些惋惜,如果矿石病没有感染他的咽喉,大概整合运动这个组织会有崭新的面目。 言语,永远都是一种力量。 guard靠在残壁上,眼神迷惘,他能感受到爱国者坚定的意志。 整合运动真的像他原来想的那样吗? 纯粹的暴徒,破坏城市,屠杀平民,让天灾席卷这座城市,毁灭一切的无恶不赦之辈。 如果这其中有误会呢? 不是所有感染者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普通人都是坏人。 guard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他要自己去证实,自己去看。 要知道,博士可是曾经夸过他是有潜力的人。 ——如果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