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里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锦盒,直到骨节泛白,他二话不说的褪去红袍,直奔齐皇的大殿之上…… 待走进之后,他才发现,大臣们这几日议的是何事! “臣提议,举兵剿匪,营救大梁公主。”皇甫里的一个心腹站出来提议道。 闻言,皇甫里的脚步一顿,原来他们都知道,满朝文武都知道,只是在瞒着他一人! 可想而知,这两日巧儿会被如何对待。 皇甫里紧紧握着手中的锦盒,只听梁皇反对的道: “今日派出去的精兵无一人返回,大梁又问罪我国,没能护好公主,正有起兵之势,眼下山寨地势太过陡峭,实在不宜折损良将!” 况且对方索要三座城池,若是依了他,只怕日后会更加的变本加厉,永无休止。 齐皇话落,皇甫里想也没想的走进去,气势汹汹的道: “依父皇您的这意思,是打算放任着不管了吗!” 齐皇没有想到皇甫里会听到,更没想到皇甫里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顶撞他。 他先是微愣,随即有些拉不下来面子,只好故作怒意的反问,“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皇甫里眼眸微眯,狭长的眼眸看向上方龙椅上的父皇。 齐皇的意思皇甫里可以猜出一二。 此时若是强行攻上山寨,只怕皇甫光会落个凄惨的下场。 说到底是终究是自己的骨血,当然会于心不忍! 如果放任着不管,皇甫光便得以苟活,只是这样一来,唯独牺牲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公主罢了。 皇甫里冷哼一声,抱拳跪地,句字铿锵的道:“儿臣请旨,出兵绞杀匪患。” 此时,齐皇面露不满。 他此刻一定以为皇甫里心狠手辣,不给同胞兄弟一条活路,赶尽杀绝的想为自己的将来拔掉一根碍事的刺。 任谁也不会相信,一向冰冷无情的太子会真的爱上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 不论别人怎么想,他皇甫里不在乎。 他只要即刻救出巧儿。 谁知,许是皇甫里太过心急,齐皇当场怒斥一声,年迈浑浊的声音响彻朝堂,“混账!” 皇甫里抬眸,与之对视,眉头突然皱起,气势分毫不让。 “太子当朝忤逆朕,从今日起,太子软禁东宫,没有朕的予许,任何人不准接近。”齐皇冷声吩咐,便褪去朝堂。 皇甫里眸色转冷,任由被侍卫带去东宫。 徒留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 齐皇花甲之年,膝下子嗣稀少,舍不得处置皇甫光有情可原。 但也不至于软禁了太子呀! 皇甫里回到东宫以后,一张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暴戾。 尤其是侍卫来报,说附近山上的硝石和硫磺被人涌入了大量的河水,硝石尽数被毁,一定是皇甫光干的! 看来他要又预谋。 巧儿被悄无声息的虏走,梁国那边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皇甫里狠狠的一拍案台,额角的青筋暴起。 真是世事弄人,没想到巧儿研发的火药术,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不了她自己! 多么讽刺! 皇甫里心底蠢蠢欲动,脑袋里突然想出了一个下下策,他拿出纸币,可临下笔时却又有些犹豫不决。 他极力的想要克制自己,压下心底的邪念…… 正巧这时,又一侍卫走进来,他逞上一只锦盒便靠后而立。 皇甫里放下笔,盯着案台上熟悉的锦盒看了许久,这盒子与昨日送来的别无二样,可想而知里面装着什么! 皇甫里最后闭上了眼睛,颤抖着手打开…… 下一刻,皇甫里瞳孔放大,暴怒的将桌上的折子扔在地上。 “这个不择手段的皇甫光!本王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皇甫里像发疯一样的在屋内乱砸东西。 屋内瞬间一片狼藉,罗帐横飞。 唯独那诡异的锦盒完好的摆在案台上。 侍卫纹丝不动的站在原来的地方仿佛化成了一座雕像,心底却匪夷不解。 太子殿下向来举止文雅大方,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态过。 到底为何…… 思及此,侍卫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朝锦盒之中看去……只一眼,便大惊失色! 锦……锦盒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颗人的肋骨。 活生生的被剔下一根肋骨,可想而知那人得有多痛苦! 手段多残忍! 当夜,皇甫里犹豫不决的亲笔信终于落下了笔…… 夜色与阴谋一同吞噬了硕大的皇城,城内的各大文武皆收到太子传召,连夜进宫。 不久后,皇甫里便带着满朝文武前去齐皇的寝殿。 皇甫里跪在齐皇榻前,磕了三个响头,毋庸置疑的道:“请父皇让出皇位。” 硕大的寝宫昏暗无光,无一人侍候。 此时齐皇半倚靠在榻上,浑浊的嗓音轻咳几声,“咳咳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皇甫里垂眸重复一句,“请父皇让出皇位!” 齐皇虚弱的冷笑一声,松弛下垂的眼皮抬了起来,看向皇甫里,“朕若不让呢?难不成……太子还有弑父之心?” 皇甫里不以为意,语气坚定,不送妥协的道: “从明日以后,父皇旧疾复发,不理朝政,一切均由儿臣暂理。” “你……”齐皇掀开被子,怒指皇甫里,刚要呵斥,却突然一顿,他胸腔剧烈的起伏不定,最后,齐皇捂着胸口便朝后倒去…… “皇上!”众臣齐声大喊,“快传御医!” …… 波涛汹涌的夜终于结束,清晨是又一个重新的开始。 这日,齐国举行国丧。 齐皇被太子气死的消息在民间广为流传。 想皇甫里英明一世,人人称赞其有勇有谋,最后却落得了这等污名。 皇甫里新皇还未登基,胡人借机举兵来犯,多次扰乱边界,民不聊生。 偏偏这个时候大梁也跟着凑热闹,梁皇问罪齐国没能护好大梁公主,梁坤将军率领八万大军压境,只为讨回长宁公主。 皇甫里新皇登基,便前有狼后有虎! 敌国狼子野心,齐国四面楚歌,他如今无暇顾及巧儿,身为一国之君,他不能拿百姓的安危冒险。 眼下只有先解决了敌国来犯的困境,才能救出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