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安把东西收到盒子里锁好,拉着缃荷坐下:“怎么回事,怎会突然闹和离?” 缃荷慢慢道来:“说是萧公子改不掉自己的臭毛病,前几日朝姝郡主在澜香楼抓到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大打出手。” “萧公子一时没忍住骂郡主是悍妇,还当着众人的面说要休了她。” “此事传到了永平侯耳朵里,当晚就带着人去尚书府大闹了一番,听说萧公子被暴打了一顿,而后郡主被接回了侯府,侯爷说让他们和离,若是萧家不答应便让郡主休夫!” “这......”谢芷安一时不知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萧家和侯府闹成这样,咱们也不能再雪上加霜了,辰辰的事只能暂时搁置了。” 缃荷点点头,突然若有所思地搭上谢芷安的手。 谢芷安不再想别的事,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姑娘,泊鸣说他是宫里的人,明日他便要回宫了,以后都不能经常出宫,你知道他在宫里是做什么的吗?” 谢芷安愣了愣:“你是舍不得他?” 缃荷犹豫地点点头:“这些天我做什么他都一直陪着我,听到他突然要走,我就有些高兴不起来。” “宫里的人行动受限,没有允许是不能私自出宫的,泊鸣在宫里做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问问他?” 缃荷笑了笑:“之前没想着问,现在想问不知道为什么又问不出来。” 提起泊鸣缃荷多了一丝忧愁,就像一个突然有了心事的孩子。 “他只是陪了你一程,你家少爷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放心你不会孤单。” “可是......”缃荷欲言又止“泊鸣和我家少爷不一样,我家少爷总爱管着我,逼着我吃饭,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泊鸣不一样。” “他会陪我做我想做的事,就像他明知道紫罗草的花有毒,还会跟着我一起胡闹,将那些花收集起来,做了一瓶毒药放在他身上,他说他要留着防身。” 谢芷安有种替王逸晨担心的预感:“缃荷......你喜欢泊鸣?” “喜欢啊!” “我也喜欢少爷,虽然少爷对我有时候严厉,但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比对亲妹妹还要好。” 缃荷说得一脸幸福,突然又沉闷了起来:“可他有时候真的很婆婆妈妈,他以前总说老爷对他念叨,可他比老爷还要念叨!” 谢芷安摇摇头苦笑:“你家少爷要知道你这么说他,估计他要伤心的哭鼻子了。” “啊!”缃荷自责“那姑娘别告诉少爷我说的这些,我不想让少爷伤心。” “好,不过......” “不过什么?” “你们做的紫罗草的毒药还有没有?”谢芷安突然转移了话题。 缃荷点头:“有,姑娘要?” “嗯,我也想带些防身,你偷偷给我一些别让旁人知道,我就不把你说的话告诉表哥。” 缃荷答应明日从医馆回来便把东西给谢芷安。 拿到紫罗草花汁,谢芷安放了起来,等待一个时机再拿出来。 几日后程斐从云县回来,同时还带回了张麻,为防止惊动府里的人,他把张麻关在了城中一所破庙里。 谢芷安随着程斐一路赶往破庙。 路上程斐说:“姑娘,属下找到张麻时,他在酒肆喝的不省人事,问他什么他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属下想着等他清醒后再问,这都两日了,他越发的神志不清了,属下这样把他带回来,会不会无济于事?” “无妨,他若有意装成这样,恰恰说明他心虚,知道些什么,若真就这么糊涂了,我是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的!” 谢芷安看了程斐一眼。 程斐躲躲闪闪的低下了头。 那日从云县回来一路上很顺利,说明她改变计划的事并未传出去。 程斐没让她失望,找到了张麻,并且带了回来。 只是不知道的是,他究竟有什么在瞒着她。 破庙在城北,四周荒无人烟。 靠近之时便听到一阵鸦叫声,隐隐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掉了漆的破烂大门哐哐当当的晃动,墙头上突然一个黑色身影闪过,程斐立时抽出手中的剑将谢芷安护在身后。 谢芷安神经紧绷,观察了一眼周围。 “那人是冲张麻来的,程斐快进去救人!” “可是姑娘……” “我没事,这里是京城,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动我,快去!” 程斐握紧手里的剑犹豫了一下,疾速朝庙中冲去。 谢芷安追过去,听到里面兵器相撞的声音。 进去时,只见程斐正与一名黑衣人缠斗,而张麻被绷着手脚,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谢芷安正欲上前,黑衣人突然转身朝她袭来。 程斐一惊,立刻挺剑挡在谢芷安面前,与黑衣人交锋。 “张麻!”谢芷安蹲下身查看张麻的伤势,只见他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但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伸出手,虚弱地指向厮杀的两人。 那两人身形不断交换,而他的手跟随的分明就是程斐。 “他……是他……” 谢芷安瞬间浑身发麻,趁着那边还在缠斗没有注意到张麻手指方向,她赶紧将张麻的手臂按了下去。 张麻大口大口的吐血,心口处的伤正中心口,刺他之人意在取他性命,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问你张麻,冯妈妈是不是病逝的?你知不知道什么?” 张麻浑身抽搐,听到冯妈妈三个字瞳孔忽地放大。 谢芷安眼看着人不行了,心慌如麻:“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冯妈妈是不是病逝?” 张麻面色狰狞,张着嘴想说什么:“……” “张麻!” 张麻瞳孔越放越大,艰难的摇头断了气。 同时,黑衣人被程斐一剑刺穿,倒地身亡。 “姑娘,没事吧?” 谢芷安摇摇头,心里的疑云更甚。 “姑娘,张麻这是……” “死了。”她淡淡开口,起身面无表情“把张麻的尸体埋了吧,毕竟他死在这里,有我们的责任。” 程斐目光闪烁点头,处理好后,谢芷安才随着他出了破庙。 路上程斐很安静,但时不时的侧脸看向谢芷安,似乎有话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