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沿?” 邱弥拉着贺安沿的手臂,退后一步,看他脸色发烫,以为他是身体哪儿不舒服,想仔细检查一番,又被贺安沿躲过去。 “没事没事,我,我就是有点热……” 贺安沿眼神闪躲,在邱弥腰腹间停留几秒,只觉得浑身都热起来,赶忙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一饮而尽。 和家里人说过之后,贺安沿就和邱弥一起动身,再次去往澜城,去参加盛谨熠的婚宴。 这次,贺安沿没带林锐,让他自己在家里待着,没事儿做就去医馆帮忙。 林锐欣然同意,一点没意识到自己是被抛弃了,还傻乎乎的以为贺安沿是在体谅他,不让他舟车劳顿的奔波。 盛谨熠的婚宴很是盛大,据说光准备那些婚宴的物品,都花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更别说前期的计划安排了。 婚宴当晚,盛谨熠和李公子两位新人,敬完酒就回了房间,一众宾客没有太过为难,倒也还算清醒,共赴洞房花烛夜。 贺安沿带着邱弥先走一步,回了客房,还能听见外面的一点喧闹声。 “安沿,可有觉得身体不适?”邱弥搀扶着贺安沿,看他脸上一片红润,只当他是多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想把人扶到床上,他再去拿一碗醒酒汤。 贺安沿却不愿意,撇着嘴,脑袋靠在邱弥肩膀上,还用手指在他胸膛上戳弄,嘴里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安沿?”邱弥低头去听,被一片湿软触碰到。 “邱弥……邱言慕!”贺安沿贴着邱弥的脸,呢喃着,带着点生气的意味,脑袋摇摇晃晃的,落下一个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你什么时候……才能娶进门……我都等不及了……连盛谨熠都成亲了……我还……”贺安沿喝醉了酒,缠着邱弥,嘴里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大堆。 邱弥抱紧贺安沿,不让他摔倒,又带着人躺到床上,替他脱了鞋袜。 “安沿,我去拿盆热水过来,你先躺一会儿。” 贺安沿一见他要走,就委屈地拉住他,泪眼朦胧,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哭腔,“你为什么要走……你不喜欢……跟我一起吗……?” 邱弥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俯身,在贺安沿嘴角一吻,语气温柔细腻,“安沿,我马上就回来。” “哼……你走吧……”贺安沿嘴巴一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邱弥替他盖好被子,才转身离开。 等他端了热水回来,贺安沿早就睡着了,他给贺安沿简单擦了脸和身上,又洗了脚,这才脱去外袍,将人整个塞进被窝里。 后半夜的时候,贺安沿醒了,脑子还有些迷糊。 他转头看好好躺在身侧的邱弥,凑近了几分,紧紧贴着,又继续睡了。 两人在都城又待了几日才回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凑巧的就遇上了。 于是,贺安沿和邱弥就决定在沿途的一个镇上,留宿一晚。 大概是靠近澜城了,那股子自由闲适的风气,让贺安沿很是舒坦,可邱弥却出了状况。 贺安沿从镇上买了些吃食,回到客栈屋子里,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而且邱弥不在。 本来他是想和邱弥一起去镇上逛一圈的,但邱弥说不太想去,他就自己去了。 “邱弥?” 贺安沿放下东西,心里慌乱起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打斗的痕迹,一切都很整齐,就跟他走之前一样。 那些不好的猜测,也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出来,他担心邱弥受伤,可自己又没有办法帮他,且邱弥身份特殊,他也不敢去报官,只能坐在凳子上,心急如焚。 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找到血迹,却有血腥味…… 贺安沿拧着眉,眼睛继续在屋子里巡视,心里像是被绳子绑住,压抑又痛苦,偏偏自己还无能为力,只能停在原地等待。 天色渐渐暗下去,邱弥却还没有回来。 贺安沿慢慢握紧拳头,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门一打开,就看到外面,已经抬手准备敲门的邱弥,两人皆是一愣。 “邱弥?”贺安沿也顾不上别的了,拉着邱弥的双臂,仔细检查他身上,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邱弥微微垂眸,将人带着进屋里,别上门。 “安沿,怎么了?”邱弥语气低沉,像是不愿提及一些东西。 “你,你没事吧?”贺安沿一脸委屈无措,仰头看身前的人,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也砸在了邱弥的心上。 邱弥:“没事,别担心。” 贺安沿犹豫着,还是没能放下心来,“今天,今天我回来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 “下午不小心把手弄伤了,不是很严重,不用担心的,安沿。”邱弥抬起手,把手掌上的伤口给贺安沿看。 的确不严重,只是擦伤,微微泛着红。 贺安沿心疼地握住邱弥的手,心里那点不安,却没能放下半点,他想替邱弥把脉,却被邱弥用另一件事转移了话题。 回了澜城,贺安沿每天花在医术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他现在直接住在了秋院,还要求邱弥时时刻刻都得待在自己身边。 邱弥也都依着他,每天看看书,喝喝茶,陪贺安沿说说话。 他接过很多次任务,几乎都是生死一线,但酬金也不低,完全足够他过完下半辈子,下下辈子也绰绰有余,倒也不用担心衣食住行。 只是,他的身体…… 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击垮了邱弥这些时日里,好不容易堆出的完美表面。 邱弥病倒了,受了凉染了风寒,身体里那些被压制已久的毒,也像海浪般席卷而来,让他们都猝不及防。 贺安沿在这个时候,却无比冷静。 辽阔的冰面,用平静遮掩下面的汹涌,只等碎裂的那一日,奔涌而出。 邱弥的病,来的突然而猛烈。 陈大夫每日也会来给邱弥诊脉,但眉眼间的郁结,始终没有散去半分。 贺安沿请了澜城所有的大夫,没有一人敢保证,能将邱弥治好,只是一脸惋惜无奈地离开。 医者仁心,他们何尝不想救病人于水火? 可又是万般无奈,找不到那柳暗花明。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秋院来了一个陌生的人,同时也带了救命稻草。 那人神色冷淡,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