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事?”姑姑突然沉下脸来:“你信上说开了个花楼,是真的吗?我就是不放心才急急赶了来,你要真不争气,还不如当初让你死在雍亲王府!” “姑姑,我……” “你怎么发这么大火?”柳楷之微笑着走过来,不着痕迹的把姑姑从我身边带离:“有什么话好好说,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什么?”我诧异的看着姑姑:“姑姑是不是有喜了?” “是,都快三个月了。151txt.com”柳楷之满脸担忧:“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我还怕她受不了呢!” “姑姑,你、哎呀!”我急的跳起来:“怎么有了身子还到处乱跑!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着什么急嘛!” “我还不是怕你出事!”姑姑红了眼眶:“我就你这么一个至亲了,当初是我把你送进了王府,害的你差点没了命,下半辈子也毁了。你不在我身边我一天也过不安稳!就怕你在这出什么事。那雍亲王十四贝勒哪个是善茬?你真的不要命了?” “姑姑,您别着急啊!”我赶上前帮她擦去眼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开的那店虽是花楼,干的却只是饭馆的营生,最多就有几个姑娘陪着唱唱小曲跳跳舞什么的,她们都是自愿的,我可没干逼良为娼的事儿!” “那好!”她气呼呼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问道:“你脖子上的红印儿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尴尬的看着气哼哼的她和依旧微笑着的柳楷之:“这是我自己抓的……” “得了吧!还骗我!”一向温驯的姑姑竟然一把拧住了我脖子:“这分明就是男人……”话未说完她先闹了个大红脸。我恼羞成怒道:“姑姑你干吗?不就一个吻痕嘛!我也不是什么大姑娘了,就算是有男人又怎么了?” “你、你、你、”姑姑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你是不是疯了?” “锦瑟!”柳楷之严肃道:“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姑姑说话!一个女孩子家,就不知道羞耻吗?” “我……”我难堪的咬着下唇:“我不是故意的,姑姑您别生气。其实那个人,那个人、他是……” “是谁?”姑姑死死的盯着我。 “是他,”我轻轻吐出三个字:“雍亲王。” “什么?”两人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惊叫。 “他知道你没死?”姑姑跌坐在椅子上,柳楷之小心的扶住她:“当初你要留下来我就觉得不妥。仔细想来是你还舍不得他吧?” 我闭嘴不语,姑姑迷惘的问道:“你不是恨他入骨吗?怎么会还是和他搅在一起?” “也许我是疯了吧。”我目光迷离:“只要是女人,大都喜欢成功男人。纵然他冷酷无情,一次次的伤我,可是我刚开始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知道是他笑到了最后。这样的一个男人,如何令我轻易的忘却呢?” “那你当初费尽周折的离开干嘛呀!”姑姑叹息道:“那颗药害的你这辈子再不能做母亲了,你又是何苦呢?” “姑姑,你不会明白的。”我坚定的看着她道:“当初我若不‘死’,他就不会有刻骨铭心的怀念,重逢后也不会有失而复得的惊喜,更不会有如今视若珍宝的宠爱。男人都一样,太容易得到的就不会去珍惜,得不到的东西才会另他们心痒难熬,一刻钟也放不下欲得到手的渴望。” “雅儿,你变了。”姑姑伤心的摇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的桑雅了。” “姑姑。”我强笑道:“我当然不是桑雅,我是锦瑟。” 柳楷之目光炯炯的盯着我:“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你想过吗?有句古话叫‘玩火者必自焚’,你有能力来控制自己放的那把火吗?” “姑夫,”我笑的冷艳:“若是控制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只是为了自己想要的在努力而已,又何必患得患失呢?” “说得好!”他击掌长叹:“我竟然不如你看的穿啊!” “姑夫谬赞了!”我向着呆坐着的姑姑道:“姑姑累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我找个大夫给您请个平安脉。”说完不等她反应,叫来思月带她去客房休息。柳楷之对我微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他定是有话和我说,便朝着椅子努努嘴,意思是我在这等他。他跟着姑姑出去了。 喝了一杯茶,我站在窗口看向外面的小花园。有小片矮树林郁郁葱葱的,入目一片翠绿。其中两棵桃树上的花开的正艳,角落里几丛茉莉也开了小花。我不由得想起去年初入雍王府也是初入这个年代,在竹林里遇见胤那一幕。一片绿的滴翠的竹林里,他那样温柔的搂住我,我的心怕就是是在那一刻失落了吧? “在想什么?”柳楷之温和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没什么。”我为他倒了一杯热茶:“你和姑姑这么急急赶来,怕不只是为了给我惊喜吧?” “什么也瞒不过你。”他收起笑容,喝了口茶。 “看到你们我怎么会惊喜呢?惊吓还差不多。”我在他对面坐下:“说吧,什么事儿。” “奇怪的事儿。”他皱眉道:“我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什么好事坏事的?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被他搞糊涂了。 “就是我们织锦坊的事。以前我们从不和官家做生意,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宫里竟然派人到京城店里,说是要把后宫一些主子的春夏衣物交由我们做,虽说是件好差事,可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主子就是不得了的大罪啊!” “有这等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照理宫中主子们的衣服都由内务府和江南织造负责,怎么会交给织锦坊呢?” “所以我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发愁,连忙安慰他道:“别着急。我对织锦坊的衣服很有信心的。只要每件衣服都用心做,应该不会有问题。要不,我、我帮你问问王爷?”后面一句话我是犹豫着说出来的。 “那就麻烦你了,”他有些看透我似的微微笑了。我扭过头不去看他,掩饰道:“我去厨房看看,晚上给姑姑做几个菜。她有了身子可得好好补补!” 晚膳时候,我叫齐家里的人,让他们都来见见姑奶奶和姑老爷,告诫他们以后对他们要对待我一样,姑姑看着我发号施令,下人都唯唯诺诺,眼神里充满了欣慰,胃口也很不错,吃了很多饭菜,我开玩笑说她肚子里的说不定是双胞胎呢!吃过饭喝了会茶,我鼓起勇气道:“姑姑,下个月我要进宫为皇上万寿做表演……” “你说什么?”姑姑手里的茶杯差点摔碎了,她站起来冲到我面前:“皇上认得你,你诈死可是欺君之罪,纵使皇上因着大寿饶你不死,活罪也难逃啊!” “姑姑你别急。”我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打算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了!若能成功,往后我就是锦瑟,不必再藏头缩尾的做人;若失败……”我顿了顿道:“不、不会失败,我不会允许自己失败!姑姑,你还记得笑薰姑姑吗?” “姐姐?”她迷惘的回忆了一会儿,摇头道:“我那时太小,不太记得了。只知道她喜欢纳兰容若的词。” “你还记得她最喜欢哪首吗?”我兴奋起来。 “我只知道她临去前托人带回的信中有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眼前一亮:“我明白了。” “你是想利用皇上对你笑薰姑姑的感情?”柳楷之皱着眉:“难道你认为像他那样的帝王会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念旧情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我补充道:“可我就是认为他会。他是皇帝,也是男人。对于一个深爱却不能厮守的女人,他一直是念念不忘的。他还留着姑姑的画像,甚至在见我的第一面还失态了后来我看了画像,发现我与姑姑真的有些相象” “你?”姑姑仔细看了看我道:“我已经不太记得姐姐的样子了。不过你的声音和她倒是很像。小时侯姐姐总是给我唱曲子哄我入睡……”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圈也红了。柳楷之开口道:“希望皇上顾念旧情,能饶恕你吧!只是之后你打算怎么办?王爷和十四爷会放过你吗?”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笑道:“若他们是真心待我的,总不至于逼我太甚吧!你们就别担心了。只是在我进宫之前你们的行踪也需小心些,别让十四发现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我们明白,”柳楷之温柔的拍拍我:“你不再是小姑娘了,变化大的让我吃惊呢!” “呵呵。”我假装无辜的笑着:“经历了这么多总是会变的嘛!晚了。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照顾姑姑啊!” “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姑姑安慰我:“你也早点休息吧!有机会真想去你的胭脂楼看看。” “那简单。”我用力的拍胸脯:“明天就去,我来安排!” “你呀!”姑姑笑着跟在柳楷之后面离开了。我收起笑容,长长的叹了口气:唉!事情越来越复杂,但愿一切能如我所想的那样顺利才好啊! 33.-试探 纳兰容若,纳兰明珠的儿子,确切的说他名叫纳兰性德,容若是他的字。他的一生留下很多精彩的词,大都是描写爱情和友情的,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只活了三十一岁。我叫人找来了他的词集,钻进房里研究了两天,又把露华找来,把挑好的几首词交给她,把我谱的曲哼给她听了,让她记下来。她面有异色的看着我:“这曲调怎么这么怪异呢?” “我结合了阿拉伯和印度音乐。”我解释道:“你不觉得很好听吗?” “是很好听,”她摇头道:“只是要演奏起来有些难度。” “先练着吧。”我严厉的对她道:“一定要认真练习!这是我们下个月进宫表演的曲子,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我明白。我会监督她们的。”她点头道:“夫人只管放心。” 离老康生日还有十来天,我和姑娘们加紧练习着,在下面排练的时候还好些,等到腰间系了绳子上架子时就不行了,除了我和璎珞、蔓萝外,其他人明显不行了,檀心更是吓的哭起来。我为难的看着她们,放弃吧,一时间又想不出别的节目好代替,继续吧,她们又实在不行。无奈我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晚萼、眉妩、疏影、雪绒、雪素还有檀心就在地上表演,我和璎珞还有蔓萝上架子。这样一来减少了风险,对节目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分配完毕,我嘱咐大家一定要精心准备,为了提高士气还特意发表了一番演说,大意就是只要皇上开心,说不定就会赦了她们的父兄家人,到时候我会放她们回去早日与家人团聚。听我这么一说,几个“罪臣之女”都很兴奋,激动的表示一定会演好。我又找来吉兰泰,嘱咐他把我们三个上架子的人的舞衣拿去修改,腰带要加粗,后面加上生铁扣子。把细绳用钩子穿好,到时候可以扣在腰带的扣子上,拿下来也简单。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练习、联系、再练习!! 累了一天,刚回到忘尘居,张伯就迎上来:“夫人,刚才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来找您,我说夫人有令不许男人进来,他就给了我一件东西,让我转交给夫人您。” “什么东西?”我漫不经心的接过他递过来的锦盒打开,不觉一愣:里面竟然是胤那个不肯给我,后来却挂在年氏腰间的鱼形玉香囊!看着玉香囊,我心里五味杂呈:胤不是把它送给年氏了吗?怎么又给了我?难道他是去要回来讨好我的?只是他知道我的脾气,绝对不食嗟来之食的。仔细看锦盒,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别后甚念,今夜亥时,西山别业,不见不散。我心头一凛:难道是年氏故意送来试探我的?她大概也知道我和这玉香囊的事吧?我冷笑数声,看来送东西的绝对不是胤。至于是谁,就交给胤去伤脑筋吧!我把纸条和玉香囊按原样放好,对着身后的吉兰泰道:“你去一趟雍亲王府,务必把着锦盒亲自交到王爷手里。最好别让第三个人发现你的行踪,明白吗?” “明白。”他点头去了。我对他有信心。他的身手不凡,最主要是对雍王府很熟悉。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愉快的哼着小曲去泡澡了。 晚膳刚过,姑姑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柳楷之住到京城织锦坊的铺子里去了,那有他们在京城的别业。无奈姑姑牵挂我,怎么有不肯去,只好留下她陪我。我见她连连打呵欠。不觉笑道:“怎么孕妇很容易犯困的吗?” “是啊!你那时候没反应吗……”话未说完,姑姑僵在了那里,脸色一下变了,惶恐不安的看着我。我强笑道:“我那时也就两个月左右吧,还没什么反应……” “对不起。”姑姑急急道歉:“我一定是疯了,怎么会提起这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