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礼制葬入皇陵。」 顿了顿,他垂眼看着我,满脸不耐烦:「谢珩,朕对你已是仁至义尽。」 那一天正值盛夏,灼烈的阳光洒在我身上,留下灼烧一样滚烫的痛感。 我木然地领旨谢恩,额头用力磕在石板上,血和灰尘混成一团。 一下,两下,三下。 等我再抬起头,父皇已经不见了。 后来谢徵谋反,他忍痛处理了自己疼爱的嫡子,无奈之下只能立我为新皇。 我提着剑站在他病榻前,轻声问他:「父皇,你后悔吗?」 一瞬间,他混浊无光的眼睛里迸出异样的神采。 他一边咳血一边问我:「是你?!」 我笑:「是啊。」 让人进言外戚势大威胁皇权的人是我,派人挑唆谢徵篡权的人是我,在他饮食中一点点下毒的人,自然也是我。 「我母妃本来只是个本分的宫女,年满二十就可以放出宫去嫁人了,可你趁着醉酒强行宠幸了她,又放任她被皇后折磨至死。」 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剑尖插进他肩膀,看着他脸部肌肉因为疼痛而剧烈抖动,如困兽般咆哮:「谢珩,朕是你父皇!」 「父皇。」 我缓缓咀嚼着这两个字,片刻后,轻笑着摇头:「我父皇早就死了,在我五岁那年,同我母妃一起葬身湖水。」 「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我的仇人。」 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不认父,不认君,不认天,不认命。 我的手上沾满鲜血,踏着无数尸骨坐上了这个皇位。 但没想到的是,像我这样的人,竟也会得到上苍的片刻垂怜,把扶桑送到我身边。 她出现的时候,我已经确认,齐玉辰把谢徵藏在了越州。 在那里,他们还留了最后一张底牌。 那么扶桑被齐玉辰送进宫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她说得没错,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的确是想过杀了她的。 可当那双小鹿般惊惶又无措的眼睛看过来时,我的心忽然就软得化作一团。 这是一张白纸,她连爱恨的界限都不明晰,任我教导。 我教会了她,也因此得到了这世上最毫无保留的爱。 在把扶桑送出宫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齐玉辰送进宫里的并非扶桑,而是真正的齐玉娴。因为和梁婉桐不对付,明争暗斗两年后,齐玉娴给她下了剧毒。 梁婉桐中毒身亡后,十一反了,他投靠谢徵,与宋言联手攻入皇庭,亲手将佩剑插入我的心脏。 他红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皇上分明答应过臣,会保她一世平安。」 梦里的我皱着眉头,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 睁眼后,天色将明,我睡在悬铃宫的床上,身边还有尚未完全散去的、扶桑身上的清甜香气。 我忽然明白过来。 是因为我的梦里,没有她。 2 扶桑十八岁生辰前,梁婉桐和十一养的几只小猫崽终于满月。 我挑了最漂亮的、通体纯白的那只,梁婉桐抓起来看了看,拍着胸脯跟我保证:「是只很可爱的小母猫,性格很好,扶桑一定会喜欢。」 于是我把那只猫送给她,当做生辰礼物。 扶桑果然很喜欢,抱着猫爱不释手地摸了一整天,那猫也无比黏她,吃饭都要跳到桌子上,把猫碗和她的碗靠在一起。 至于夜里睡觉时,更不用说。 扶桑第一次提出,要跟我分两床棉被。 我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 她一边摸着猫头,一边低声解释:「因为雪团还小啊,她很依赖我,我们必须一起睡……」 和猫争宠未免显得太没风度,我盯着那只猫的蓝眼睛看了一会儿,面带微笑地答应下来:「好啊。」 第二天下朝后,我把十一留了下来,旁敲侧击地聊了些政事,然后一转话题:「你们家剩下的那几只猫,也很黏梁婉桐吗?」 「回皇上,最黏人的那只,已经被婉桐送给皇后娘娘了。」 我愣了愣,忽地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梁!婉!桐!」 还好早早地把她送出了宫,不然迟早气死。 十一离开后,我一个人在御书房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这天晚上,橘夏铺床之前,我特意吩咐她:「只留一床被子,剩下的带走,连猫一起。」 扶桑要找猫,被我揽住腰肢,一把搂回床榻上。 在她开口前,我把嘴唇贴在她耳边,轻声说:「桑桑,你真的要把我打入冷宫吗?」 「什么冷宫?」她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我,「谢珩,你在说什么呀?」 我暂时不理,专心动作。 柔软的水红衣裙被剥落,露出雪白玉润的肩头。 我哑着嗓子说:「桑桑,我想你疼一疼我。」 …… 大概是十一回去后,把事情告诉了梁婉桐。 过了段时间,她进宫来找扶桑玩时,还顺带着来嘲笑我:「谢珩,你竟然和猫争宠哈哈哈哈——要是以后扶桑有了孩子,你可怎么办啊?」 我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因为那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