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说完,车厢外面就传来一声惊叫。 只见银行家的秘书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医生?听说这里有医生,快来救人啊!” 秘书身后是老伯爵的管家,他的神情还算镇定,只是脸色发白。 他们的到来就像打破梦境的契机,车厢里所有人陆续从迷茫恍惚里苏醒,直接跳过了“桌子上有几个人”的争论,记忆接续的是马丁警探指认詹森两人与盗匪团伙勾结,下意识地闪避这一桌人。 列车长桑格先生捂着脑门,他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那个英国警探骚扰乘客,可是低头一看,警探趴在桌子上好像晕倒了。 桑格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莱格利斯伯爵的管家凑过来低声说:“列车长先生,我们刚才qiáng行打开了银行家鲍尔先生的包厢门,发现他浑身流血,快要死了。” “什么?” 列车长震惊,连忙喊人。 “医生在这……哎,医生你怎么了?” 众人发现阿贝尔医生两眼发直,神情惊恐,手指颤抖着想要指向前方。 约翰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阿贝尔医生见过詹森。 因为整列车厢的人都被神秘力量影响,所以大家可以看见詹森与盖密尔了。对其他乘客来说,他们的一部分记忆被模糊了一下,并不会感觉到异常,火车上的乘客这么多,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印象本来就不深,所以他们就被完美欺骗了。 可是阿贝尔医生是个例外,侦探肯打赌,阿贝尔在黑礁镇的那些记忆也一起回来了。 可怜的医生意志力没能经受住考验,剧烈的头痛让他开始惨叫,然后他昏了过去。 约翰只来得及把人接住。 现在餐车里有三个昏迷的人,女高音瓦妮莎小姐,阿贝尔医生,马丁警探,再加上那位差点噎死的美国汽车商。 乘客们满脸惊恐。 什么盗匪,他们确信这就是诅咒! 约翰没有时间迟疑,他站起身,拿起阿贝尔的医药箱,急切地说:“我也懂一点包扎与医药,快去头等车厢那边。” ——银行家鲍尔为什么会忽然出事? 约翰推测,鲍尔在之前的一系列诅咒事件里都平安无事,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拥有某个中美洲的古董,它激活了厄运金币,金币也把银行家当做一个中转站,挑选目标,杀死人类,再回到鲍尔手里。 现在,金币“找到了”詹森。 这个人类它们就不要了。 因为盖密尔qiáng行把詹森的气息抹掉了,所以金币彻底失去了“主人”,它们自由了。 一袋自由的厄运金币,在这辆飞驰的火车上!如果不能及时把金币找齐,还会死更多的人! -------------------- 第41章 命案现场 鲍尔倒在他的单人包厢里。 门是打开的,他的上半身还靠在chuáng沿,脑袋歪在旁边,脸看起来就像是白垩土。 灰败、发白。 狰狞扭曲的面容,加上原本的皱纹,就像魔鬼的笔触,绘就了一副名为痛苦的油画。 其中最惊悚的颜色由鲜血构成。 包厢的天花板上、四面用来隔音的橡木壁板上、丝绒窗帘上……全都沾染了喷溅出的血液,这些鲜血还在缓缓下流,在地板上汇集成一小滩一小滩的水洼。 约翰站在包厢门口,神情恍惚。 眼前的那些水洼竟然跟法国加来车站上的景象重合了。 站台的顶棚在漏水,水滴落在地面上…… 当时银行家鲍尔踩进了水洼,连袜子都湿透了,他骂骂咧咧,却又因为莱格利斯伯爵的到来必须让出位置,只能把怒气发泄在搬运行李的列车员头上。 “啊!” 列车长桑格先生的惊叫唤醒了侦探。 随后赶来的银行家秘书在看到包厢里面的情形时,脸色已经难看得无法形容了。 约翰伸手摸向鲍尔的脖子,已经没有脉搏了。 尸体有余温,包厢里血腥气扑鼻。 “你们刚才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情况?”约翰站起来,抓着银行家的秘书追问。 “他,他就是流血……还没有死,我发誓!” 秘书原本有一头小卷毛,现在头发全部黏在了汗湿的额头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落了水的松鼠,棕色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与惊恐。那两颗有些大的门牙咯咯作响,浑身止不住地打颤。 “莱格利斯伯爵的管家可以为我作证!我们敲不开门,又没有听见里面的声音,就喊来列车员用钥匙qiáng行打开门……门里面还拴了链条,可是一开门,那股血腥味就……我们马上请列车员撞开了门,后来也一直请这位先生守着门。” 秘书望向那位头等车厢的列车员,对方也白着脸点头:“鲍尔先生当时就是这个姿势,不过他还保持着清醒,他在向我们求救,可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