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瞟了一眼玉紫,便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竹简。半刻后,他轻而舒缓的声音传来,听闻你方才,赚得一两金?” 咦,这话,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里了?这,他不会觉得自己与太子府牵扯太多,而要把自己驱离吧? 玉紫想到这里,心中一凛,那满腔满腹的快乐和满足,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她低着头,讷讷地应道:然。” 你与太子,早已相熟?” ……然。” 详细说来。” 妾曾是他府中之姬,因碍了吴袖夫人的眼,被她打伤后扔于野外。幸遇我父,得以重生。” 玉紫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省头省尾略中间地jiāo待了这席话后,她的声音一提,急急地向公子出求道:太子府中,如妾这样的姬侍多矣,太子早就忘了妾了。公子你……” 她没有说完,这时的公子出,缓缓抬头,朝她淡淡地一瞟。这一瞟,隐隐带着几分明了,几分冷意,几分嘲讽。对上他这样的眼神,玉紫一下子变得láng狈起来。 白着脸,巴巴地望着公子出,玉紫的声音一下子极弱极弱,公子你,你休要弃我……” 这声音,宛如微风拂过树林,直似雨点打在竹林,极清,极软,极迷离,还有着一分暗哑。 这是一种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可以让人由脚心痒到心坎。 公子出把竹简放入几案,抬头看向她。他的双眼变得明亮之极。 看着看着,他温柔地说道: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极温柔,极温柔。 玉紫的心,突地一下窜到了嗓子口。她暗暗想道:惨了,玩过火了! 她没有抬头。 公子出的双眼,慢慢地眯了起来。 他声音微沉,再次说道:玉姬,抬起头来。” 玉紫低着头,轻轻地,弱弱地说道:妾,不敢抬头。” 何故?” 妾,妾不愿侍寝!” 多坦白啊,这话,简直是太坦白了…… 公子出闭上双眼,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线。因抿得太紧,那唇色直是泛着青。 当他重新睁开眼来时,眼神中,又是那一派温和高华,风淡云轻。 他拿起几上的竹简,一边翻看,一边说道:玉姬。” 在。” 听闻,你得金后,愉悦非常?” 谁说的! 玉紫双眼瞪得老大,她反she性地把左袖朝怀中缩了缩,看向公子出的眼神中,已有了一些警惕! 公子出瞟了她一眼。 在瞅到她的神色时,他明显的怔了怔。转眼,他的嘴角一挑,又笑了。 这一次,他笑得很愉快。 他挥了挥手,道:出去吧。” 啊,这就出去了?玉紫警惕地看着他,总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直到踏出了殿门,玉紫还回过头,朝着公子出看了一眼。午后淡淡的阳光中,他的侧面明暗不定,呈现在光线下的肌肤,泛着玉质的光芒。光是那一点点光芒,便贵气bī人而来。 玉紫迅速地回过头,朝外面走去。 出乎她意料的,这一下午,她过得很轻松。第二天,她也过得很自在。也不知公子出是出去了,还是被那些韩国美人缠住了,竟然都没有再召她相见。 第三天,玉紫直睡到临近中午,才懒懒地打着哈欠,起了塌。 就在这时,一个尖哨的声音传来,玉姬何在?” 玉姬放下掩着嘴的手,应道:在此。”一边应,她一边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站在屋檐下的,是一个太监。那太监瞟了她一眼,冷冷喝道:跪下!” 啊? 玉紫一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太监,慢慢地跪了下去。 那太监翻开手中的帛书,缓缓读道:玉姬为人,贪而懒,不敬上,不从下。今去除其姬位,发至茅厕,以洗其垢!” 什么,什么? 玉紫瞪大了眼,她倒吸了一口气,呆若木jī地跪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紫终于回过神来。眼见那太监越去越远,玉紫急急地追了上去。 她追到那太监面前,急急问道:寺人,这,这,这当真是公子之意?公子为人有古贤之风,断不会下此荒唐命令!” 那太监慢慢站定,对着慌乱的玉紫翻着白眼,却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