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

注意家和月圆目前的最新章节为第726节,家和月圆主要描写了

作家 浣水月 分類 现代言情 | 345萬字 | 726章
第27章完结
    她曾以为,皇贵妃是喜欢她、离不开她,后来才看明白,只因三皇子对她用了一份真心,皇贵妃绝不容许。

    当今的皇帝也有一份真心,那份真心却给了过世的先皇后。皇贵妃那时是皇上为亲王时的正室王妃,而先皇后只是侧妃。皇帝一朝登基,先将皇贵妃册为贵妃,再将侧妃册为淑妃,又册德妃、贤妃。就在众人以为,皇后非贵妃莫属时,皇上却一旨落定:贵妃晋为皇贵妃,紧接而来的便是一纸册淑妃为后的旨意。

    ☆、053学琵琶

    这让皇贵妃如何甘心,她终究是离后位只有半步之遥,即便淑妃(先皇后)病亡,她还是未能登上后位。本是妻室,最终成了他的妾室。

    看到了自己的命运,皇贵妃是万万不愿看到自己的娘家侄女落到同样的命运。所以,皇贵妃任三皇子讨要数回,一直都未同意将桑榆送给三皇子。

    她冷眼瞧着,知晓桑榆与三皇子的青梅竹马,一片深情,终于就在三皇子酒后来到和鸾宫,大言“母妃,你把桑榆给我吧。”再度遭到拒绝后,三皇子怒道:“我要桑榆,若是母妃执意不肯,我去求父皇做主。”

    还不等三皇子去求皇上,皇贵妃就拿定了主意,将桑榆赐嫁给江书鹏为妻。

    那一年,桑榆十九,三皇子二十五,而江书鹏二十一,又是新科的探花郎,一时间不知羡煞了多少宫娥,直叹她好命,得皇贵妃喜欢,一嫁就嫁了探花郎为妻。

    江书鹏是江舜诚最得意的儿子,不但长得极好,才华更好。那时候,满皇城不知有多少家的千金小姐想得嫁江书鹏,竟被她抢占了去。

    就在临嫁的那晚,皇贵妃到了她的房中,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菱花镜里的美人:“桑榆大了,要出阁了。你怪本宫么?”

    皇贵妃知道她与三皇子情投意合,越是如此,皇贵妃越不同意她跟了三皇子。皇贵妃不想自己的侄女他日落了个与自己一样的下场。

    桑榆跪在地上,道:“奴婢感激娘娘大恩,不敢责怪。”

    皇贵妃将她搀起:“好!不责怪便好。”她移着高贵的步履,“皇上器重江舜诚,本宫将你嫁给江书鹏自有用意。既然江舜诚不支持我儿,那么,其他皇子也休想与江舜诚搭上关系。我要你嫁入江府,是要你盯着江舜诚父子。桑榆,你可明白?”

    她曾以为,皇贵妃这么做,是为了打消三皇子的心意,没想却是要她去江家做一个细作,当一枚棋子。

    孟氏将沉重的心事从头到尾地思虑过遍,而纸上只此四字“书鹏夫君”,夫君,多亲切的字眼,她捧着信,却不知道如何写下后面的话语。

    这些年,他一定很失望,失望她不能保住一胎又一胎的孩子,失望于那颗怎么也暖不热的心。在他要远离皇城时,她是庆幸婆母的话“小六体弱,不宜长途跋涉,而大英地处偏僻,我实在不放心小六跟着你去。这样罢,让三儿媳母子留在皇城,鹏儿带上忠仆、丫头去任上。”

    孟氏强迫自己握起笔,可还是不知从头说起,她写不出来,一个字也写不出。笔尖滴落下墨汁,快速的洇染开来,化成了一个黑团。

    欲语却无话,这是何等的尴尬。

    坐了良久,孟氏还是写不出一封给江书鹏的信。

    刚结婚那年,他一直努力,任是怎么努力,终究未能暖热她的心。

    江书鹏道:“桑榆,我喜欢活泼热情的女子。”

    她从来都是内敛的、沉静的,与他喜欢的类型相隔甚远。

    他不喜欢她,就如同她从来没有认真地关注过他。

    他们之间,是她先伤江书鹏在前,江书鹏对她是失望的、无奈的。

    而她的心,却被静王早早伤透,也因静王封锁了自己的真心真情。

    罢了,还是不写了吧。

    写了又如何,形同陌路的两人,只怕再也无法从头来过。

    孟氏拿定了主意,将桌上的纸揉成了一团,随手一抛,落在竹编小篓里。那里面还有几块西瓜皮,明儿一早,自有下人去处理。

    *

    素妍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在静澜院见到的画面。

    她设想过黑影的身份,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人会是静王。

    孟氏是宫里出来的,曾经是和鸾宫里的大宫娥、是皇贵妃身边最得力的人,这些她都知道。却不知道,三奶奶原与静王有情。

    孟氏是静王、皇贵妃埋在府里的细作,她居然会害怕素妍将实情告诉右相。

    素妍翻了个身,越想越失望:三嫂,我曾是喜欢你的。可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即便有了小六,你还是要伤害我们江家么?三嫂,本来我以为,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

    素妍睡得正香,就被青嬷嬷唤醒,她又到了去朱宅学习的时间。

    朱宅里,素妍愁眉紧锁,看到琴就想到那消失不见的鸟儿、蝉儿,就连下人们都捂着耳朵远避着。

    朱武是说过叫她不用在朱宅练琴,可看着坐在琴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心有不忍:“我家有许多种乐器,弹不好琴,可以弹好琵琶,吹好笛,你去藏书阁走走,也许能在旁边的乐器房里寻到满意的乐器。”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素妍回忆前世学琴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后来家里请的乐师,建议她学箜篌,只比弹琴稍好;再学吹笛,勉强能入耳,可她却不感兴趣;后,又改学琵琶,抱在怀里,学了一阵子,倒也学得像模像样,还被乐师夸赞了几回。可她那时,学甚都只几日的热情,刚熟络了琴弦,便再不肯学。

    学不好琴,她可以学别的,并不是她没有学音律的天赋,而是没有选好乐器。她又不是样样乐器都要精通,有一样使得好就成。

    素妍谢过先生,去了藏书阁乐器房,很快就抱出了一面琵琶,许是太久未用,上面积满了尘土,扫去尘埃,抱着琵琶坐在朱武身边。

    朱武会意,放下手里的书,接过琵琶,弹了一曲。

    “先生好厉害,什么乐器都会使么?”

    朱武道:“最精通的当属琴。”

    素妍吐了吐舌头。

    朱武道:“只要你学好一样,其他的学起来就容易得多。你且试试琵琶。”

    素妍抱着琵琶试试音色,还算不错,便回忆起前世学琵琶时的情形,断断续续地弹了一曲。

    朱武面露赞赏:“还行,比你弹琴好多了。多下些工夫练习,定能弹好。你的年纪虽小,但弹琴时的意境和神韵不差,这是寻常人少有的。”

    这算是夸她啊!

    ☆、054做个好人

    “先生,我的琵琶弹得真的不难听?这首曲子还是上回,我在府里听我三嫂嫂弹的。”

    是前世学的,但她不能如此说。

    “听过一回,就能记下,多加练习,定能弹好。”

    “是。那我多弹几遍。”

    素妍得了夸奖,抱着琵琶坐在树荫下,反反复复地弹着同样一首曲子。每弹完一遍,朱武就进行点评一番。这一回,没再在指法和坐姿上进行校正,他发现素妍弹琵琶时的指法都是正确的,虽然偶然会弹错几个音,这对初学者来说都是常犯的错。

    午后,素妍把琴取来,用琴袋装好,对青嬷嬷道:“嬷嬷,我决定了,我不学琴,我要学琵琶。你把这琴送到上次买时的那家乐器坊,告诉店家,让他帮我挑把好琵琶,加点银子都无所谓,去吧。”

    “小姐……”以前素妍学东西时,便是这样,学一样丢一样,再学一样,再丢,结果到了九岁上,就没能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长。如今,书法、丹青还不错,可这琴技,着实不敢恭维。

    “去吧,以后我会好好学琵琶的。”

    素妍又去抄经、绘画了,每日也会与朱武先生下两盘棋。朱武先生心情大好时,就会如学堂里一般,给素妍授课,授课内容未定,有时是一堂棋课,有时是一堂诗词歌赋的课,有时又是关于绘画的……

    总之,朱先生想上什么,也就给素妍上一课。每日都会上课,多时一日两课,少时一日也不见一课,只留素妍自己练习,他则站在一边耐心地指点。

    朱武睡完午觉,却见素妍在树荫里检查着抄写的经文,字写得很工整,不知晓的人会以为这是个练了十几年字的人所写。

    “这就是你说的《祈福经》?”

    “是啊,我借了我娘的经书抄下来的。”

    “不错,正好赶上明日去庙里焚烧。回头,再帮为师抄一本。”朱武审视着一旁的《荷花图》,“为师教你绘画,不是让你描女红,这女红气息太重,太过呆板,为师不在皇城的日子里,你要学会用墨泼画,我这里有两本关于绘画的书,你要用心练习,下次为师回皇城时仔细检查。”

    “先生不是说明日去庙里么?要过几日再离开皇城……”

    “为师要到庙里修心养性。”

    就会骗小孩子,抄那么经做什么,还不是拿到庙里去烧。明明是悼念亡人,非要说成什么修心养性。

    “这是为师给你布置的功课,往后你要认真完成课业。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你父兄都是读书人,可以请教他们一二。”

    素妍接过他递来的白纸,展开一看,这哪是什么功课,快赶上物品清单,却是需要学习的课目,每门都布置了功课任务:书法、丹青、琴艺、下棋,样样都未少,甚至还列举了十余本书籍,是建议她要阅读的,不能马虎一看,因为每本都得写长达二百字的读后感。

    “明日,我就不用来朱宅了?”

    朱武笑眯眯地道:“你若要来,我也不拦着。明日我不在家中,但本月二十日离开皇城,为师要走了,素妍是不是想送些东西给先生啊?”

    素妍眨了眨眼睛,脑子里一团浆糊,他什么意思?是为他准备路上的吃食么。

    很快,素妍便想到一件事,朱武的祖籍并非皇城,这里是他成名之后买下的一座宅邸,他更多的时间是在皇城以外的地方。他喜欢云游天下,还常与僧人、道士相约一起同行畅游。

    “东西不用准备太多了,吃的太多容易坏,这次与我同游的是天龙寺的悟觉和尚,他不喝酒、亦不吃荤,为师听说你娘酿的果子酒乃皇城一绝,到时候你给为师准备十坛八坛的就行了。”

    张口便是十坛八坛,这还不得心疼死虞氏,那可都是她的宝贝儿,每年最多酿上三十来坛。

    “果……果子酒……”素妍结结巴巴,朱武这是怎么了,现在是完全另一种样子,不过,她觉得现在的朱武挺好。

    朱武笑意一敛:“为什么不告诉为师,说你是江舜诚的女儿。”

    “先生也没问我呀。”

    她爹是奸臣啊,天下的学子一大半都会骂,如果那时他知道,指定不会收她为徒。

    “为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再给你留一个课业,好好劝劝你的父亲,叫他不要荼害百姓,祸害朝廷,一切以百姓为先。”

    前世的江舜诚,可不就被定罪为“奸臣”,便是凌迟活剐在皇家和百姓眼里亦不为过。

    但对于素妍来说,无论前世的江舜诚,还是今生的江舜诚,都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兄长、好父亲,唯独不是一个好臣子。

    她不能在旁人面前说自己父亲的不好,笑道:“我爹已经改了很多了。”

    朱武反问:“就因为他捐了五十万两银子,开了粥棚?”

    素妍不想继续争辩。

    不仅是在朱先生心里,怕是在全天下读书人眼里,她爹就是个大贪官、大奸相,十恶不赦,她想护佑全家平安,此刻听朱武说来,压力很大。

    “他这是替自己挣好名声呢?五十万两银子,哼,恐怕还不到你家私库里百之一二的东西。再多金银又带不到地下,贪那么多做甚?劝他戒贪,多想想百姓。”

    他是先生,她是学生,先生说的话,她只有听的份。“先生放心,我爹不是坏人,他明白这个道理。我爹是皇帝的臣子,做什么都得听皇帝的。”

    “是皇帝让你爹把自家库房装满的?”

    虽不是皇帝发话,可那也是皇帝宠出来的。

    素妍道:“那是皇帝的库房,早晚一日都得给朝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会再回到百姓手里。”

    朱武俯身,轻揉着素妍的脑袋:“希望你说的是对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非你是我的学生,江府存亡与我何干?”

    “学生谨记先生叮嘱。”

    汗滴滴的啊,她爹还真是坏人、奸臣,连她先生这样一个不过问朝政,不问政治的人,都忍不住在离开时要叮嘱几句。她要怎样做才能让父亲摘掉“奸臣”的帽子。

    “你不是想学补书技巧么?走吧,随我去书房,我示范给你看。其实主要是反复练习,你记忆极好,看一遍也就会了,自己能学多少就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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