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宴舟露出笑容的时候。 荀兆南将将送完沐大郎回来。 “咳咳。” 中年夫子清了清嗓子。 两个学生连忙坐得规规矩矩。 荀兆南瞥了沈宴舟一眼。 后者移开了目光,假装没瞧见。 等散了学。 夫子找了个理由将沈宴舟留了下来。 当先掏出一张字条推了过去。 少年在看的时候。 荀兆南开口:“您可是还有任务在身的。” “不是什么人都能继承主人之位。”他意有所指。 “若无法完成任务……” 正想劝说。 却见沈宴舟起身,将纸条塞进了袖子。 目光冷冽,带着睥睨地居高临下:“我会完成的。” 他转身就走。 荀兆南叹了一息,盯着他的背影:“暗渊的主人,不能有软肋。你应该很清楚。” 少年脚步一顿。咻然回眸。 他笑容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色:“那就将危险全部抹杀。” …… …… “月牙咬着东西就不松口呢。”沐阮宁很是苦恼地盯着毛茸茸的小狼崽。 “那多好。”小芙不以为意地塞过去一只羊腿。 小白狼一爪子拍下去,用力撕开了皮肉。 红杏杏的肉丝翻卷。 沐阮宁脑子里闪过沈宴舟白皙的手腕皮肤,眼角鬼使神差地抽了抽。 “哎……” 小芙笑眯眯地摸了摸狼崽的乖顺的皮毛:“小姐,月牙能吃是好事,他在长身体呢。” 可是它咬男主啊…… 这话又不能说…… 沐阮宁有点哀怨。 好些天了,一点改善都木有。 不愧是大哥带回来的狼崽子,连看人的眼光都一样。 总针对沈宴舟。 沐阮宁想了想,还是先把他俩分开,慢慢适应吧。 只是哥哥那儿,也得打打招呼。 等爹爹走后,可不能让他仗着操练的名义报复沈宴舟。 看了眼天色正要吩咐小芙带月牙下去。 起身竟看见了瑞珠。 …… …… 沐阮宁听闻母亲找,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还好。 急急忙忙跑过去后才知,是别的事儿。 苏氏听闻她转了性子愿意读书了。 欣慰的同时也打算教她打理内宅和管账。 如今母亲身子骨弱,亟需休养。 就算苏氏不提,她也会提的。 只是这般忙碌充实地过了两天后。 父亲休沐结束。 又因着周遭出了大事,节度使被刺,他须得马不停蹄赶往京城。 当天。 沈宴舟没来蒹葭苑吃饭。 沐阮宁大惊失色。 一打听,很容易便听说沈宴舟被大哥教训得很惨,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她赶过去的时候。 沐朝云站在门口一脸呆滞。 一看见妹妹过来。 连忙急切地解释:“宁儿,我真没对他如何。” “是他自己不行,一碰就倒。” “不过是绑着沙袋蹲马步,不到半炷香……” 一想到这沈宴舟,沐朝云眼睛都气红了。 又委屈得不得了。 他是打算好生收拾他来着! 可天地良心!他都还没开始呢! 沐阮宁松开提着的裙摆。 深吸了口气,目光痛心:“一碰就倒?怎么碰的?沙袋多重?真的只有不到半炷香?” 面对妹妹咄咄的连环问,再看看她的神色。 沐朝云张了张嘴,眼睛里有受伤:“宁儿,在你心里,大哥是那种人吗?” “你不相信我?” 听了这话,沐阮宁有一瞬间的愧疚与心软。 可是下一句,沐朝云恼怒地指着身后的门扉。 “沈宴舟他一定是装的!宁儿!大哥骗谁也不会骗你!” 沐阮宁瞬间失望透顶。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己觉得最过分的语气开口:“对一个身上有旧伤的人这样做,大哥,你太过分了。” 她绕过了大哥,径直推开了他身后沈宴舟的房门。 沐朝云张了张嘴,难过之情溢于言表。 抬手狠狠砸了柱子一拳。 懊恼地低吼了声,转身走了两步。 最后,到底是有愧。 只将掌心里攥着的伤药,悄咪咪放在了窗子上。 …… …… 沐阮宁阖上门,走到床边。 沈宴舟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躺在那。 感觉到目光的注视。 冷冽的眸子咻然睁开。 看清楚来人时,瞳孔中的血色缓缓消散。 他想起身。 “你别动。”沐阮宁赶紧上前将手轻摁他的肩。 “都是我不好。”她当先愧疚地道歉。 沈宴舟看她缓缓红了眼圈。 “我早该跟大哥说你有旧伤的。” “但最近委实太忙,竟忘了。” 小姑娘的眼泪,就像山涧的泉水,每一颗都像是滴落在他的心间。 咚。 咚咚。 沈宴舟看得有一瞬间的失神。 只觉她哭起来的模样。 好漂亮。 抬起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眼角。 原来一个人哭泣的模样。 可以让他这般喜欢。 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温柔的声线。 “别哭。” “我不疼。” 沐阮宁露出个心疼的微笑,任由他的手落在她腮边。 在他沉溺其中之际。 她忽然问:“是不是因为你的旧伤没好?” “沈二哥哥,能让我看看你的伤么?” 沈宴舟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很快,他收回手,攥紧了锦被。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