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纸张,售价比严家的竹纸低一些。其他制纸家族也一样,除了自己的特色纸以外更多生产的还是普通纸,白麻纸和黑麻纸是主流,毕竟天下普通百姓的人口基数是读书人的千倍甚至更多。 纸谱节的时候,许多纸张或与用纸相关的行业都会有些让利的活动,墨斋自是不例外。但各家的特色纸就像是脸面,自然不能打折跌份大甩卖,于是便有了买多少多少普通纸张赠送本店特色纸,或是诗句接龙,或是斗画题字,或是解析字谜等等各种活动,无一例外的奖品都是各种各样的纸。 洒金纸是贡品自然不能拿出来做奖励,仓家生产的普通竹纸在这样的节日中便缺少吸引力,仓吉儿只能绞尽脑汁策划各种新鲜稀奇的活动来为自家铺子聚集人气。许多制纸家族都在四通市经营有自家的墨斋,在新品纸会之前的这几天,大力宣传一下新纸为上榜造势也是常用的手段。请名仕现场题字作画,赠送样品赞助书院试用,甚至是舞龙舞狮,请歌舞子来表演都有人做过,相较之下余家即将推出的熟宣的出道,有刘贵君的画作护航真是轻松加愉快。 “已经分送到各个铺子里,”回话的是分儿:“花婆婆上午还将参加新品纸会特制的晴雪纸送来了。” 洒金纸因工序繁杂故不能做成与其它纸一般大小,贡纸多是六尺斗方或四尺斗方,这一次花婆婆费尽心思制作的大幅晴雪,也不过八尺全开。 也不知余家的冰雪宣是如何保留一丈六的大小的,她会怎么处理胶裂、折痕的问题?仓吉儿有些走神,下次再遇到,如果自己询问,她会坦诚相告吗? 脑海中那沉静安然的眼眸闪过,仓吉儿心中莫名的坚定,她一定会说。 离开石窟寺的时候,她将胶矾液的制法都细细的教给了贵君身边的小公公,这样坦然真诚的态度值得贵君几日辛苦为她作画吧。 想到刘贵君的画,仓吉儿灵机一动。 “衡江公主今日可来过?” “来过的,上午陪着小小姐一起去了太学院。” “你差人将那大幅的晴雪送去公主府,让管家转告公主,那是十日后新品纸会仓家要展出的,请她务必创作出佳作来。” “是。”分儿应道:“午时都过了,公子先用饭歇歇吧?” 仓吉儿低嗯一声:“辛苦宋掌柜了,分儿带宋掌柜下去用饭吧。” 两人施礼退出房门。 刚到门口就听到分儿哎呦一声呼痛:“小小姐,你慢点,摔着了可怎好?” “大哥呢?大哥呢?” 粉色的小人儿推开分儿就往里闯:“大哥,我见到余家嫂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砑板笺 “大哥大哥,余家嫂子看起来不傻啊。” “大哥大哥,余家嫂子看起来也不小,好像也不算瘦。” “大哥大哥,余家嫂子没笑话我的衣服。” “大哥大哥,余家嫂子还帮我剥杏仁儿了。” “大哥大哥,余家嫂子、、、。” 仓吉儿用手中的毛笔杆抵住她的脑门儿嗔怒道:“什么余家嫂子,再乱叫仔细你的皮。” 仓澜宜吐舌:“不是你自己说要嫁的么?” “还说?”仓吉儿瞪她:“你是去参加太学院祭祀的吗?” 小苹果缩缩脖子:“自然是,余家嫂子、、余、、那个她不是也去参加了么,公主说这叫两不耽误。” “太学院的祭祀结束了?” 自然是没有,午时太学院会在食堂提供一顿午餐,下午还有洒扫惜字塔,焚字炉敬香和仓祖神位的游()行。 “那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公主说露个面就行了。” “那公主也回来了?” 小苹果放下跪坐在椅子上的腿:“、、没有,她刚进太学院就被一个白眉毛脸皱皱的老婆婆给抓走了。” 真的是抓走的啊,被扯着后领一脸的惨痛还是青绿色儿的,阿弥陀佛!跟父君讲过的吃小孩的老妖婆一样。 “祭祀是何等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能早退?”仓吉儿皱眉:“我叮嘱你的话都忘记了?” “没有没有。”小苹果赶紧摆手,这要是再让大哥重复一遍岂不是天都黑了:“我不是早退,我、、回来换衣服的,衣服脏了。” 仓吉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没看出什么地方脏了,便猜想应该是这衣服穿出去被人笑话了,于是微微叹气:“你若实在不愿意穿就好好与父君说明,他别扭几天也就过去了。” 仓澜宜在心里翻白眼,老爹也就在你面前只敢闹闹小别扭,在自己面前那就是黄河泛滥,不改主意就且等着被淹死吧。 “真是弄脏了。”她指指自己的前襟:“余、、、那个她用手帕纸给擦的。” “对了,大哥知道什么是手帕纸么?” 她将手中的白色布包递过去献宝的说道:“比纱还要轻,比绢还要软,这种纸我是第一次见。” 、、、、、、、、、、、、 太学院的伙食也不错。 余敬惜放下手中的羹勺,伸手进袖兜里摸了个空,才想起装手帕纸的布包被人顺走了,吃完饭不擦嘴十分不雅,不过用袖子擦嘴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余敬惜用手指尖擦拭了一下唇角,还好太学院中午的饭菜不算油腻。 “余敬惜!”一个热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接着一双温细软滑的手掌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哈哈,本公主还以为你会留在石窟寺陪贵君绘画呢。” 余敬惜看着自己被捉住的指尖沉默了一下:“、、、参见公主殿下。” “呵呵,我来给你介绍。”她也不松手牵引着转身:“这是本宫启蒙恩师纪太傅,这是北宣余家的女儿余敬惜。” “哦?你就是制作熟宣的余家小女?” 说话的老妇人已经过了八十松龄,雪白的眉和雪白的发,脸上皱纹层层叠叠,只是目光如炬丝毫不见浑浊。 刘贵君被余敬惜的一句不保证说的心悬悬,担心宫中的北宣不够用,特意吩咐衡江回洛阳以后再搜罗一些,衡江自然不会忘记记太傅的藏纸嗜好,于是今天遇到自然要求上一求,少不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余敬惜从衡江公主手中挣出,而后慎重施礼:“正是。” 见她态度端正礼数周全,纪太傅和蔼了颜色:“北宣变熟宣也算有些想法,需记得手艺一途要立心正,切不可偷空减料。” “谨记。” 纪太傅点点头。 “她可不只是会制纸,还精通绘画,对佛画的颜料、手法都很有研究。”余敬惜不知道衡江公主为何突然如此热情,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在石窟寺的时候,常常与我交谈切磋画技。” 这话就假了,余敬惜皱眉。 “既然在这里遇到,少不得要请她喝杯茶。”衡江公主继续乐呵呵的伸手把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