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怠慢,随手将机簧一按,朝外乱甩。jinchenghbgc.com初意这类火弹只一发出,落地爆炸,当时便是一团烈火,和老淫贼燕双飞的硫磺弹同一门户,差不许多。楼厅又是木料建成,这一出手至少烧它一半,敌人必有伤亡。先还提心吊胆,恐人警觉,没想到这样顺手,心方狂喜,惟恐小泉动手抢夺,正待反手朝他打去,小泉深知火弹厉害,见机簧已被扳开,朝外乱甩,一时情急暴怒,也不顾什危险,虽听身后有人发话,并未停手,首先顺手一茶壶照准章贼的手打去,底下抬腿又是一脚。 章贼拼死行凶,只顾得意,忘了身受重伤,火筒到手先将火弹发出,想连房子带人先烧一个乱七八糟,再朝小泉回手打去,瞥见茶壶打到,不由奋身一纵,小泉一茶壶打空,叭嚓一声落地粉碎,那一脚却正踢在章贼背脊骨上,恰巧挨近断碎之处。章贼忙中用力已是奇痛攻心,哪再禁得起伤处被人踢上一脚重的,一声惨嗥便晕死过去。铁筒中的火弹已有两枚相继发出,一弹打空,飞出门外平台之上,落地爆炸,火光一亮,便被大雨打熄。另一弹打得稍偏,眼看打中庭柱之上,非起火不可,洪景坐得最近,本难免于波及受伤,知道厉害,刚往一旁纵避,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章贼盗去火筒向外乱甩一眨眼的当儿,平台上忽有一条黑影由风雨中穿门飞人,口喝:“你们快些避开!”声到人到,第一枚火弹已飞向门外,第二枚眼看由来人身旁飞过,来人身子凌空,还未落地,倏地将手一扬。田、洪二人业已看出一点来历,同声急呼:“此是火弹,不可用手!”声才出口,一团黑影带着一串火花业往门外飞去,还未落地便自爆炸,火花飞射,现得一现也被大雨打灭。 再看龙灵玉也朝章贼身前飞去,来人是个头戴毡帽、身穿黑绸雨衣的女子,双方恰巧同时纵到,又都相识,灵玉刚喊得一声:“李四姊怎会来此?真个幸会!”那黑衣女子正是女侠李玉红,劈手先将火筒由章贼手上夺过,气愤愤说道:“此与老淫贼燕双飞硫磺火弹路道相同,无论何物沾上便燃烧起来,凶毒无比,稍微有点出息的人决不用它作为暗器。我如不遇席泗兄,只晚到一步,固然人不致受伤,好好一座楼厅多半被它烧毁,岂不可惜?此贼又不会用,到手乱甩,里面机簧虽被卡住,第三粒火弹发不出来。 掂这分量,少说里面还有十来个火弹,再扳机簧固要全数爆炸,听其自去,稍微受热震动一样闯祸,连带它的人也不免于重伤烧死。这样一不小心便要害人害己的东西带它作什?”灵玉还未及答,劳康和女主人已走将过来,见小泉立在一旁,面有愧色,忙笑说道:“这位姚小泉老弟实是我辈中人,他带这暗器必有原因,四姑不要误会。”小泉乘机恭身说道:“这三才火筒虽然凶毒,后辈到手不久,尚未用过。原因老淫贼燕双飞硫磺火弹凶毒非常,本领又高,无法近身,他和后辈许多弟兄都有深仇,实在恨他不过,费了许多心思,寻到他的同门师弟,才将此筒用重金买下,准备到时和他一拼,从未伤过一人。好在老淫贼已遭恶报,此筒无用,就请李侠女将它毁去也好!” 李玉红方始息怒,笑道:“你当这东西还能久带么?老淫贼那些同类无一好人,虽然贪得你们金银,不顾义气,将独门火筒传授你们,实则藏有私心,至多只将这一筒十二粒火弹发完便要炸裂,筒主人也必连带受害,端的阴险已极。老狗男女还有一个师叔和两个师弟,虽没有这几个老狗男女胆大妄为。骄狂任性,也是淫凶狠毒,无恶不作,良家妇女受害不少。来时听席泗兄说,第五日郎公庙会上便有这老少三贼在内,正好将计就计,给他一个还敬。火筒还你,暂时不要动它,休再贴身佩带。只略听出内有炸音,速即丢向远处,留神被它误伤。到第五日火筒如其未炸,照我所说,给这三个恶人一点报应,也算废物利用。还有关王山四凶万恶滔天,可惜大凶、四凶最厉害的两个先由别处赶来,路过白沙沟,得知花云豹出现,打算混水捞鱼,业与贼党会合,不知何故中途不战而退,跟着二、三两凶由后寻到,得知前事,先和井、费二凶一样心思,正在埋伏,恰巧杜六兄他们往老河口去,路遇群贼,动起手来。双方正打得难解难分。老贼伍喜虽然人多,多半均非来人之敌,虽未全败,同党连伤了好几个,正在愤急,无计可施,渭南双侠也由后面赶到。老狗男女立时乘机下台,推说先和双侠在商家堡约定,第五日郎公庙相见,如何不守信约?自不出面,却令同党赶来为敌,仿佛他有许多好友,均是高人,我们胆小,防他请人,故先下手口气。渭南双侠立将杜六兄他们劝住,约定第五日郎公庙相见,准备借此一会将这几个极恶穷凶的贼党一网打尽。说完双方分手。 “彼时灵妹你也在旁,与这两个凶贼恶斗,想也听到几句。只席泗兄隐在旁边没有出面,见你刚走,章、史二贼暗中冒雨限来,他便掩向二贼身后,一路戏弄诱敌,引来此地,将其点倒。因前日和我相见时曾有约会,顺路迎去。我今早离开商家堡往访一友,将事办完,想起老狗男女人多势盛,前途还有好些危机,恐沈、姜两小弟兄不易出险。 因是早走,虽然堡中还有一位好友暗中保护,毕竟老贼人多厉害,还拿不准,底下的事和渭南双侠往寻老贼经过均不知道。觉着事尚可虑,好在事出意外,十分顺手,匆匆冒着风雨赶了下来,行离土沟没有多远便遇席泗兄,谈起前事,他知杜六兄事情已了,双方友情更厚,越发高兴。因那人多年未见,寄居之处相隔只数十里,欲往一见。分手时,知道这一路过去,只白沙沟住有几十户人家,倒有一半是贼党的耳目,和两家旅店,无法住人。郎公庙之会又强要我到场。主人万家姊姊虽未见过,彼此知道,灵姊和劳大兄连沈、姜两小兄弟也都在此。要我来此借居数日,就便带话,请灵妹千万不可离开,汤八弟不久必到,一则想念灵妹,急于一见;二则痛恨老狗男女,非要亲手报仇,他伤势虽还未愈,但有异人同路,渭南双侠业已绕道往迎,决可无虑。灵妹如往反易露出形迹。 他那爱马花云豹更不可以带去,否则八弟性情刚强,一见此马定必骑来,就不遇见贼党埋伏暗算,于他病体也非所宜。” 说时,段无双和众人早已赶过,互相含笑点头,把话听完,重又礼见,各道仰慕。 跟着便有一短衣老仆走进,说酒菜均已齐备,天已将近黄昏,吃上几杯正好用饭。主人便请来客登楼。万英见二贼一死,早去喊了人来,将死尸搭去掩埋,打扫血迹,收拾干净。灵玉上楼,又向玉红打听汤八被人暗算经过,竟是为了思念自己太甚,以前话说太满,无法挽回,想托一人化解,不料无意之中被那人泄露踪迹。老贼伍喜久闻汤八有一多年爱侣,虽未成婚,情分甚厚,但又不知底细,命一老贼假装穷人,等汤八走过,编了一套鬼话,说有一蒙面女子昨日在此,为敌所伤,藏入他家,走时背人悲哭,说有一好友无故变心,对她不起,等到伤愈之后便要披发入山等语。那人装成一个穷老头,故意说得颠颠倒倒,似是而非。汤八以为凡是穷苦的人都和他交好,贼党装得又像,不由不信,连夜赶去,才中圈套。本就饥疲交加,哪再禁得住群贼围攻,车轮大战,恶斗了一日一夜,虽仗爱马突围冲人将其救走,人已累成内伤,外面还有不少伤口也刚平复,听那医伤的异人说,至少还要三日才可用力,否则便有危险。汤八本就恃强任性,再见心上人赶去,心情定必兴奋,悲喜交集,激动真气,已不相宜;再和以前一样同骑赶来,与敌拼命,更是凶多吉少。所以灵玉此时万去不得。灵玉问完前事,越发伤感,忍不住流下泪来。 姜飞正在别房向万芳演习钩连枪,一听李玉红来到,忙即赶出,拜见之后,无双又令万英领了劳康、沈鸿往换湿衣,众人除龙灵玉外均有雨衣、雨裤和油绸布的帽罩,只将外面脱下,全都干净。主人早请灵玉更衣,均因急于打听汤八之事,不肯起身,直到听完,主人又说:“方由万芳陪去,先不肯露出本来面目,后因万芳再三劝说,二姑姑丰神绝代,真比画上的人还要好看得多!常年戴着一个鬼脸壳,又是人皮所制,想起都恶心。汤八叔每见必说,有时并代二姑姑强行揭去,八叔日内就到,二姑姑也戴不长,何必戴在脸上气闷?如说不见外人,今日来客多是自己人,就有三个外人,听他们口气人也颇好,劳大世伯既肯带他来此,决非坏人;何况他们也要同往郎公庙,八叔一来还是隐藏不住,把它去掉,让女儿和干娘亲热亲热多好!”灵玉最爱万芳,从小看大,万芳几次拜她干娘,灵玉知她顽皮,喊了干娘必喊汤八干爹,汤八虽是自己多年心目中的丈夫,为了许多波折,双方并未成婚,当人喊叫不好意思,始而执意不肯,说:“我爱你胜如人家亲生,但是姑姑好听,不许改口。”万芳知她心意,有时背人便以母女相称,亲热已极。灵玉见她年余之别出落得那样美丽灵慧,越看越爱,一把抱在怀中,笑道: “我如今孤身一人飘泊天涯,将来不知有无归宿,真要有你这样一个好女儿我多快活呢!”万芳笑说:“娘想生个好女儿还不容易,娘不肯要有什法子?”还待往下说时,灵玉知她嘴巧刁钻,语有深意,假怒说道:“你再乱说我不爱你了!”万芳慌道:“我说的是正经话,又没说什别的,娘不要我做女儿有什法子,娘如要我不是容易,这也怪人!”说罢,回手便将人皮面具揭下,伏在怀中娇笑不止。 灵玉见她改口得巧,笑骂:“小鬼头真淘气,你当我不晓得你那鬼心眼呢!你八叔本是我平生惟一知己之交,你们偏有那些说头,我偌大年纪还害什羞不成?方才你把姜飞引到楼上,必是强迫人家教你钩连枪和判官笔,你可知道此是武当门下独门心法,不能随便传与外人吗?人家迫于情面,又和你真好,大胆无知,私相传授,你萍水相逢,得了便宜喜欢,可知人家将来什么罪过吗?”万芳自和姜飞一见投缘,方才又将枪法学会,正在得意高兴,越想越觉此人真好,闻言不知灵玉故意吓她,想起师门规矩与此相同,不禁大惊失色,心慌急道:“好娘娘,好姑姑!快些想法救他一救,这人真好,女儿一时高兴,他对我又极好,尽心指点,虽顾不得一同演习,手法业已记下多半,不料人家好心,反害了他,如何过意得去?”灵玉笑说:“犯规太大,无法挽回。”万芳想了想,半信半疑,笑说:“二姑姑吓我,向他学枪并无一人看见,二姑姑不去告发,他师父怎会得知?如说被人看破,我将他学会之后不给外人看见,至多不使出来,我又没有那样兵器,分明骗我。”灵玉故意冷笑道:“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无人看见,我也不会告发,姜飞既做了犯规之事,见了师父,再不自己举发,向师禀告,非但将来罪过更大,他这人便无可取,他师父也不会要他了!”万芳闻言,不由不信,越发着起急来,再三请间:“有何法想?姑姑和他师父俱都相识,方才来这位李姑姑听说又是他师父的好友,可能代为求情吗?”灵玉假意说道:“姜飞这人虽然年轻,听说十分机警灵巧,怎会只顾讨你欢喜,不知利害,做出这样违背师规的事?人家对你这样好法,看你想什方法报答?还有一件,他已犯了师规,你便从此不学,也是一样要罚,反正人家已为你受害,乐得将他学全,乘这三数日的光阴将这武当独门兵器学会,等汤八叔来,再请他把图样画好,托人每样再打一副,万一你们将来同在江湖上走动,彼此都有全套,说起来岂非佳话,你看可好?” 万芳终是少女天真,始终没有听出灵玉有心作成,想使二人亲近,并代姜飞卖好,增厚双方感情,闻言忧喜交集,直到灵玉答应想法,往托李玉红,算好姜飞向师禀告自请处分之时前往求情,方始稍微放心。跟着便听隔房主人呼喊,一同走出,到了席散,灵玉便将李玉红请往一旁低声密语,万芳暗中留意,见二女侠互相低声说笑,后竟大笑起来,也不知是否为了姜飞托情之事。心正盼望,一会二女侠又似商量正事,相对争执,语声更低,不时望着姜飞,面有愁容,越发不安。方想掩往偷听,灵玉忽喊过去,悄说: “此事关系甚大,且喜李姑姑业已答应,一口担承,包你没事,但你不可对姜飞说,免他听了胆小害怕。你如告知我们便不管了!”万芳闻言,大喜拜谢。李玉红又将姜飞喊到身旁嘱咐了几句。姜飞先向沈鸿暗中商量,万芳非要学那钩连枪不可,迫于情面,只得传授,虽然主人也是师父好友,到底私相传授,师父晓得不知是否见怪,势又不便拒绝,好生为难。沈鸿更是谨畏,正劝姜飞去向李玉红请示,及听玉红说是无妨,但要装着此是私情,必须快学,被人知道彼此不便。姜飞见有尊长做主自是高兴,也没细想言中之意,侧顾万芳又在暗打手势,令其同往别房演习,二女侠也同笑说:“你二姊许是向你讨教,各自去吧!”双方本是越交越深,闻言笑诺,一同走去。 由此众人便在万家住下。沈鸿也和万英一见如故,因听姜飞奉了李玉红之命传授乃妹枪法,来向自己求教,心想兄妹一样,为何不去同学,却要自己传授?口中应诺,暗底观察,方始醒悟,知道诸老有代姜飞做媒之意,想起万芳聪明美秀,本领又高,极代姜飞欢喜。上来四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