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便走,侍从连忙撑伞跟上。 门内的盛昭一瞬睁开眼,齐桦以为他来回的渡步声很小,但到底是把浅眠的盛昭惊醒了。 他靠坐起来,按着太阳xué去看睡前就被他锁死的门。 不能再拖了,盛昭神色烦躁,他想睡一个好觉。 盛昭坐了许久,才起身洗漱。 侍女听见动静,轻敲响门:“盛公子,您起了吗?” 盛昭开了门,笑:“嗯,姐姐早上好。” 侍女面上不由泛起红晕,轻点头行礼:“公子日安,二少等了您有一段时辰了。” “公子是先用膳,还是去见二少?” 盛昭下意识朝远处的凉亭看去,中间隔了几幢亭台楼阁,远远从灯盏看去只有半截白衣坐在亭内,自斟自饮。 凭借修真者良好的视力,盛昭一眼就看清那是齐韧。 多亏鬼祠堂那一遭,盛昭已将齐韧记熟了。 盛昭扬笑,有些惊喜:“好久没见着齐韧了,这样吧,我去找他,你去准备早膳。” “多备一份碗筷,我跟齐韧一起吃好了。” 齐韧本垂眸把玩着茶盏,他面色微些苍白,突地听到一些动静,转眸就瞧见从远处跑来的一袭红衣。 红裳在一片银白大雪中格外惹人注目,衣角翻飞间,像一只舞动的红鸾蝶。 直到盛昭来到他面前,齐韧还攥住白玉茶盏,没回过神。 盛昭弯腰去看他,笑意盈盈:“齐韧?” 杯中装着滚烫的热水,齐韧的指腹被烫得微红,他醒神,匆忙站起,皱着眉亲手为盛昭扫落身上一路跑来落在上面的雪絮。 “怎么不直接让侍丛通知我一声,下次记得打伞,嗯?” 盛昭不甚在意,一双眸子微弯,落了星点一般地亮:“因为我想快些见到齐韧。” 齐韧手下微微一顿,忽地觉得有些热。 盛昭接着道:“好久没见到你了,有些想你。” 他仰着脸笑着,漂亮得让人不住屏息,jīng致的眉眼只有齐韧一人,眸子澄亮,好似根本不知晓他说得这两句话有多么暧昧,此时地举动又有多么引人遐想。 齐桦还来不及说什么,盛昭又开口了:“你脸色好苍白,这几日没来看我,是因为出什么事了吗?还是生病了?” 他带着歉意,微微垂下头:“对不起,我本来想去找你的,但是……齐桦不给我去。” 短短几句话,齐桦心中不免心疼与嫉恨jiāo错,他心疼这只蝶被囚住,又嫉恨齐桦能私有。 他浅笑,话语中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恶意:“前些日子我与少主起了冲突,他给了我点惩罚,不怪你。” 盛昭神色一僵,避开:“嗯,我们先去用早膳罢。” 齐韧为盛昭撑起伞,二人在雪中漫步,享受片刻的宁静。 他知晓盛昭心中的纠结,在他于心不忍,想出口时,盛昭终于下定了决心:“是因为那日……你带我去鬼祠堂一事吗?” 齐韧没出声,等同于默认。 盛昭顿时气闷:“他怎么这样?!我去同他说,你不用担心。” 齐韧婉拒:“少主想必会同公子生嫌——” 盛昭打断:“本来就是我求的你,此事因我而起,我得对你负责。” 盛昭生了气,抿着唇的模样让齐韧想去捏一捏他软白的脸蛋,怎么这么好骗。 齐韧莞尔:“那多谢公子了。” 侍从已经将早膳都端了上来,满满铺了一大桌子,盛昭吃着好吃的就夹给身侧的齐韧,动作自然,神色也理所应当。 像是习惯了好吃的东西一起分享。 齐韧心中又忍不住蠢蠢欲动,他侧眸看过一旁等着传唤的侍从:“你们先下去。” 盛昭一怔:“齐韧?” 齐韧:“有些事想同你说。” 他侵身过来:“隔墙有耳,公子勿动。” 盛昭全身僵住,无措地点了点头:“嗯。” 他们靠得太近,鼻息jiāo融,瞳孔里仅倒映着对方,暧昧地仿佛下一刻就能亲上。 亲近得似道侣间的耳鬓厮磨。 多多少少有些逾矩了。 可齐韧还是在靠近,一边问着让人难堪的话:“少主同公子说喜欢你了吗?” 盛昭有些反感,止不住地想后退。 齐韧抬手扣住盛昭的后颈,动作很轻,却不容盛昭继续逃避,他身着长袍宽袖,这么一抬便遮住了盛昭的面。 仅仅露出半张晕染着羞涩的jīng致小脸,眼尾都浸出红。 被挡住的粉润薄唇黏糊糊地又张又合,羞于张口,殊色秾艳。 指骨分明的手忍不住抵在齐韧的胸膛上,力道绵软:“太近了,就这么……这么说就好了。” 齐韧低声轻笑,又问:“他说了吗?” 盛昭点点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