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以及他身后迅速包抄而来的皇家禁卫整个人都蒙住了。youshulou.com “阿衡就是喜欢偶尔矫情一下,其实她可以自保的。” 苏小王爷缓缓站起身“这里交给你了,找到那些孩子,先送到行宫里,我去看看那位张县令。”扒了他那身官服,应该能‘搜刮’出不少油水来。 某人一脸公务繁忙的样子,却是当真拉着沈衡就这么走了。 刀剑相交的声音仍在耳后,沈大小姐直到从密道里出来都没想明白,顾允之到底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难道顾侯爷方才一直跟在咱们身后?”为什么她半点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内息。 苏月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抬起袖子凑到她近前反问:“你觉得我香吗?” 沈衡僵硬了,虽说男子也会熏香,但这么正儿八经询问自己香不香的,倒真是是头一回碰见。 碍于对方的“盛情难却”,也只得低下头闻了闻,只是。。。 “这香,不似你平日熏的那个。”味道略有些甜腻,倒像是龙泽花的味道。 “恩。”他点头,颇有些嫌弃的摆弄了下自己的衣裳“允之有一只会识香的巴蛇,只认识龙泽花的味道。” 竟然是,那只巴蛇将他们引过来的!! 沈衡对顾小侯爷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一旁的苏小王爷却似乎很厌烦那味道,不时用手拂一拂衣角。 沈衡觉得有些无奈,笑看着他道:“回去将你的香再熏上一遍就好了。”龙泽花的香味本来也是极淡的。 苏月锦闻言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正色道“我身上的是体香,不是熏上去的。” 沈衡:“。。。” 老话总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两人从坟岗出来的时候心情都算不错,哪里知晓还没从里面转出去就被一队黑衣人团团围住了。沈衡对于这种连开场白都没有,直接提刀就砍的架势实在不喜,一面拔剑相迎一面对苏月锦道:“您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苏小王爷掰着指头算了算:“太多了,记不太清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沈大姑娘和苏小娘子 对方用剑的路数很偏,招招致命,且个个都是精英。一小队人马足有三十来人,部署的十分严谨,可见是得了消息,早就埋伏在这儿的。 沈衡虽鲜少参与江湖中事,却能看出里面的门道,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当就是点墨水阁的人。 点墨水阁算不上什么江湖大派,却有一只极为精炼的杀手分会。里面的人仅看银子说话,但凡肯出的起价钱的,不论江湖道义都会依照雇主的要求依约而来。 但一次出动这么多高手的,倒是难得见到。沈衡错身躲过一剑,调转头对苏月锦耳语:“若是再来一队,你可打得过?” 她已经听到不远处点叶而至的脚步声了。 苏月锦扬手解决掉近旁的一个,十分中肯的说“打不过。”功夫再好也有疲累的时候。 “那便想办法召集你的人过来啊。”如他这样身份的人,身上总会带着些信号弹之类的东西的吧?红光一现,暗卫闻讯而来。 苏小王爷抽空睨了她一眼“阿衡,你话本子看的太多了。” 爆竹那东西,也是随身带的?多危险。 “那-现-在-怎-么-办。”沈衡抽搐着嘴角,眼看着越来越多涌上来的人潮。 “那就跑吧。” “。。。” 沈衡觉得,千岁爷真的是这世间最识时务的俊杰。 作为一名有身份有地位的皇子,他能将‘打不过’和‘我们逃跑吧’这两件事看的如此淡然,且做的顺理成章,没有半分挣扎,多少让一直误以为英雄都要咬牙死撑的她觉得有些汗颜。 情势不容乐观,紧跟其后的那一队比前面的更加难缠,苏王爷虽没有信号弹,倒是随身带了些毒粉,袍袖一挥之间总算拉开了些距离。 但是。。。 看着面前巍峨的悬崖峭壁,沈衡凌乱了。 “我记得,这路一直都是您带我跑的吧?” 坟岗空旷,岔路口却很多,方才逃跑的间隙,一直都是苏公子指挥路线的。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指的是一条死路? 苏小王爷将视线看向远处的山涧,挺认真的说“阿衡,是人都会犯错,你莫要太依赖我了。” 我依赖了吗?分明是你很淡定的对我说,我们朝东南方向去吧,那里看起来一团祥瑞。 但是现下,祥瑞在哪里? 沈衡闭了闭眼,却也知道实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眼见后面的黑衣人越追越近,只得探着身子朝前望了望。 浓浓夜色之间,依稀可以看见对面似乎有一处悬壁。 捡起一块石头试探的丢过去,果然听到一声坠地的回响。 还好,情况并不算太糟糕,他们是到了两座崖壁之间的间隙上了,虽说误打误撞,到底对面还有一处可以落脚。 “飞过去吧。”距离虽然有些远,但以她的身手应该不成问题。 她这般说着,已然伸手拉了他纵身跃出。 身子腾起时,依稀听到对方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但情况紧急并没有认真去听。 直到飞出去的身体突然在半空中下坠,她才明白过来苏月锦说的那句话有多么重要。 他说的是:“不能过去,我不会轻功。” 会武的人不会轻功代表什么?这就好比是做厨子的不会颠勺,卖字画的不会磨墨,做县太爷的不认识几个大字一样不可思议。 苏月锦的身手,她是见识过的,莫说朝堂,就算放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样的人物,不会轻功?这怎么可能呢? 但有的时候,事实就是这么胜于雄辩。 端着熬好的汤药走到屋里,她问那个静静躺在床上摆弄砚石的某人:“今日觉得如何了?” “尚可。”他看了眼她手里的药碗,缓缓用被子掩住半张容颜:“先放下吧,冷了再喝。” 冷了,正好用来浇花吗? 接触的时间越长,沈衡越发现这是个极任性的人,动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看着不远处那盆不甚精神的水仙,诚恳道“您就没觉得,这花开的都有一股子中药味了吗?”好歹也是屋里唯一的盆栽,能不能别这么糟践。 苏小王爷没说话,只是默默将被子又抬高了一些,很不配合的样子。 “今日没放那么多黄莲,不会太苦。”沈衡苦口婆心的劝慰。 他面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神色淡淡的说:“我不怕吃药,只是不太喜欢这个碗的形状。” 所有的碗都是圆形的。 沈衡默了默,淡定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茶杯,四方的,仔仔细细的倒了满满一杯。 “可以喝了。” 有的时候,“多才多艺”也是被逼出来的。 环顾着略显窄小的木屋。 都说绝处逢生,若是没有山崖之下的这处村庄和下落时接住他们的参天古树,他们可能真的活不下来了。 山崖很高,虽不至于万丈,但相差无几了。 苏小千岁摔断了腿,虽然沈衡一直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压的,但醒来的时候确实是他护她周全的。 还记得当时看见他苍白着一张脸色的样子,她慌的眼泪都出来了,趴在他身前急声询问:你是不是快死了? 他抬手摸着她的脑袋,温声安抚:“早让你少吃些的,总是不听。” 村里的大夫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身子一直不大好的样子,好在医术却是不错。 苏千岁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硬是被那一碗一碗的中药汤子给救回来了。 骨头接上之后虽说能动,但到底伤及了筋骨,再加上各处的大小擦伤,总是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的。 也不知道,外头的人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苏家娘子,我们要去收苞谷,你要一同去吗?” 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呼喊打断了她的思绪,只是那一句苏家娘子直接惹的她脸红了半边。 刚进村子那会,苏月锦这个“祸水”招了好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围观,开始的时候因着担心他的身体,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 但是渐渐的,提亲的人却越来越多,每日应付那些热情的七姑八婶都是极费神的事情。 最后闹的苏小爷也烦了,直接来了句:“苏某已有贤妻在前,劳诸位费心了。”就这么给打发了。 但沈衡却也因着这句话,从沈大姑娘变成了苏家娘子。 “阿衡,她们在叫你呢。”放在被子上的手被轻拍了拍。 ‘沈大姑娘’深吸一口气,分明就在某人脸上看到了清晰的‘戏虐’二字。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名唤博古村,虽然不知道怎么会叫了这么个雅致的名字,但村里的人确实都识文断字。 里面的人,几乎三分之二的村民都姓巫。 这并不是一个大姓,在庆元朝,她也不曾见过几个这个姓氏的人。沈衡也曾问过他们是否是家里的氏族最先发现的这里,而后才举家搬迁的。得到的答案却是含糊其词,并不愿回答的样子。 跟山崖之上的禹城不同,这里虽则环山,却有着一大块适合耕种的土地,住在里面的村民都能自给自足。 “苏家娘子看着细皮嫩肉的,做起农活倒是麻利呢。” 一名站在沈衡身边掰苞谷的大姐笑呵呵的说。 沈衡一面友善的笑笑一面道:“我爹在家也时常做些农活,所以自来都会一点。” 这话倒是真的,不过她爹干活的原因是,自家庄子上干活的奴才嫌弃工钱给的太少都走了。他的俸禄每个月又要送礼,就只得自己揽下来了。 “都说贤妻嫁俊郎,大姑娘这般贤惠,确然是个有福气的。” 沈衡面上做娇羞状,心底却将她的‘俊郎’骂了个十足。 ☆、第十八章凑合着吃了。 “咱们村上,就从未有人出去吗?”她状似无意的问。 “没有。咱们这四面都是大山,从老辈扎根在这就没人出去过。苏小娘子既然来了,不如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咱们博古村虽说没有外头繁华,但吃穿用度却是从来不愁的。” 沈衡闻言略点了点头,心下的疑虑却更重了些。 承然这里的人都是极好的,夜不闭户,田谷共享,谁家的老人年纪大了,不消说,跑来帮忙的年轻壮汉总是不缺的。 只是,若说没人出去,她也是不信的。 前不久她便看到一户村民的妻子身上着了件纹花盘扣的织锦缎子,虽说那缎面是五年前流行的花样,却足以说明两个问题。 要么,这村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出去采买些东西进来。要么,就是这里面也有人同他们一样,是误打误撞进了这里的。 她和苏月锦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人,饶是这样从山崖摔下来也将养了好些时日。若是普通的村民,断不可能从上面摔下来而毫发无损,真有万幸,也不可能人人都能摔在那棵参天古树上。 这也就是说,博古村内,必然有通往外界的途经,或者说,从外界进来的途径。 收了苞谷回来时,天空已是撑起了一面余霞,红艳艳的松拢在这处静怡的小村庄里。 炊烟四起的石瓦木屋,早就腾起了阵阵饭香。沈衡伸着鼻子闻了闻,只觉这样伴着柴火炉灶的味道,当真是住在上京多年的她许久不曾闻到的了。 一路走过时,她特意放缓了脚步。 都说闻油烟味也能填饱肚子,她打算先吃个‘半饱’,然后回去就可以少吃一点自己做的饭了。 每逢饭时,都是她和苏月锦最痛苦的时候。因着一个不会做饭,一个不怎么会做饭,导致两个人时常对着一桌子的饭食大眼瞪小眼。 “我回来了。”她进门打了声招呼,转脸开始琢磨今天的晚饭。 方才在田里,她摘了些玉米,青豆,和圆白菜,房梁底下还挂着那日巫二嫂子送来的腊肉。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将这四样东西炒成两盘菜。 “玉米炖白菜,还是青豆炖白菜呢?” 苏小王爷拄着个拐杖蹦哒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她这句自言自语的唠叨。 他低头朝菜篮里瞅了瞅,颇有些指点的意思:“玉米怎么能炖白菜呢?你要用青豆跟玉米放在一块煮,这两个才是一样的东西。” 沈衡先时还有些不信任,但一琢磨面前这位爷是天天吃御膳的人,他出的主意,定然是好的。 于是,一锤定音。 在苏王爷的‘旨意’和自己的创意之下,做了一道青豆玉米汤,和圆白菜条炒腊肉。 或许你们并不知道白菜条是什么东西,其实它只是切的比手指头还粗的白菜丝。 “要不,尝尝?” 菜上齐之后,沈衡咬着碗边看着他。 苏小王爷从善如流的拿起筷子戳了两下,很坚定的摇头“好像不太能吃。” 东西哪里有能吃不能吃的,熟了都是一个味。 “先吃吃看,不行再吐掉。”她循循善诱。 “那你先吃一口。”他单手支头,摆明了不肯‘身先士卒’。 两人就这么在饭桌上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沈大小姐拿起了汤匙。 其实她每次做饭时的心情都是值得赞许的,若说做的不好或许是因为不够认真,但她似乎,就是因为太认真了。 “算了。” 汤匙最终还是被放回了汤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