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听见他开玩笑,齐云端着杯喝了一口,附和的笑着点点头:“的确悠闲,属下的伤都快好全了。” 走水路需要担心的事少些,齐云静养之下伤已好了大半。 “但我瞧着齐侍卫面带愁思。” 燕时嵘放下了茶杯,正了正色等着他开口。 只需一眼,他们便知对方的目的。 齐云看着一片平静的江水,叹息一声:“归途半月,不知曲州情况如何,难道燕大人不担心?” 他们俩走了,后脚便有人背叛,他实在担心太子的情况。 谁料燕时嵘闻言却是一笑,“你就这般不相信太子?” 他选择追随的人绝不可能一点本身都没有,甚至是因为太子太过优秀,所以他才会被折服。 姜祈云为人冷厉沉稳,是与旧主完全不同的性子,旧主心软政治手段和善,难免有些压不住朝堂上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但自从太子gān政之后,情况好转了大半。 但手段凌厉之余,太子也心系百姓,所以他才会这般欣赏对方。 说来…他忽然想起,曾经与太子闲聊之际,太子感叹过一句,若是能将长宁嫁与他便好。 那是他是如何回答的呢…似乎说了句,“臣无心情爱,唯恐耽误公主。” 燕时嵘面色变了又变,真想成为仙人,消除自己与太子那段对话。 他一言难尽的抿了一口茶,追悔莫及。 想到当时太子那可惜的神色,莫名觉着以后求娶公主的路定会不少波折。 作者有话说: 疯狂道歉!! 以后绝不晚上码字了!!真的好容易睡着呜呜呜呜! 第三十章 一转眼, 已在船上过了半月。 距离达到曲州的日子也缓缓接近。 姑娘嫌晒,躲在房里不愿去二楼,平日白日见面的时间便移到了饭后, 陪她走个两圈消消食之后,两人经常对月而饮。 她饮的是茶, 燕时嵘…也是喝茶。 一开始是酒, 但喝完之后难免沾些酒味,晚上拥着她入睡时,姑娘推开不让他抱, 燕时嵘只能牵着她的手孤零零坐在chuáng边。 自那天之后, 燕时嵘便没有再喝酒了。 偶尔与齐云等侍卫畅饮,也得回房沐浴之后再去寻她。 又是一夜闲聊之后,到了入睡的时间,燕时嵘敲开门进去,轻车熟路的到了她的chuáng边。 “今日怎么这么晚, 我都等你好一会了。” 姑娘披散着长发抱膝坐着, 有些抱怨的与他道。 燕时嵘低笑一声解释:“与齐云聊了会。” “公主见谅。” 姜长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伸出手。 男人自觉的牵住, 再换了换位置到chuáng头坐着。 他默契的伸出手揽着她, 姑娘往他怀里一靠,舒舒服服的闭上眼。 “过两日就要到曲州了吧?” “终于可以见到皇兄了。” 姑娘软着嗓子,语气愉悦。 “太子殿下定会很高兴。”他低声温声说着。 兴许是入了秋, 江面对夜间有些凉, 男人简单穿了件jiāo领长衫, 大袖上绣着仙鹤, 姜长宁睁开了眼, 摸着那一块凸起的绣花出神。 她与皇兄就要团聚, 可父皇母后却… 即便已过去大半年,可她想起来还是想要落泪。 半晌,燕时嵘还以为姑娘又说着说着睡着了,他无奈摇摇头,扶着她的头打算将人放回枕头上,刚一垂眸便于夜色中与那双垂泪的眸子撞上。 眸光一怔,燕时嵘下意识抬手想给她擦眼泪,姜长宁却先搂着他的脖子抱着他哭。 男人声音放轻,她腰上的手用了些力将人搂得更紧,“怎么了?” 凑到耳畔的声音低沉沉,姑娘垂着眼掉眼泪,委屈的蹭了蹭他脖子,“就想哭…” 她很想父皇母后了,若是能折寿换他们回来,她一定跑着去jiāo换。 她年纪还小,婚事也没定,母后那时候点着她的鼻尖说要给她留意的,怎么就失言了呢。 姑娘的泪涌不尽,燕时嵘不清楚她内心想法,听着她说想哭,男人顿了一下,轻轻拍拍她的背,“那就哭一会?我陪着媱媱。” 没人听过他这般纵容哄着的语气。 姜长宁瘪了嘴,勾着男人脖子的手垂了下来,改为环着他结实的腰。 “再叫叫我。” 男人那般宠着唤她媱媱的时候,让她有几分回到从前的错觉。 燕时嵘了然,下巴亲昵抵着她的发顶,“媱媱。” 唤了一句不够,男人连着温声唤了好几声。 像是从前他们一家难得空闲围坐在一块,一家人媱媱、媱媱的唤着她打趣。 但同时,哭了半晌情绪有些缓过来的姜长宁清醒的知晓,燕时嵘声线不与任何一个家人相似。 他在哄着她呢。 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