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宁忐忑不安,这男人总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这般出于他职责之外的事他应该不会答应。 可失眠真的会让她想哭。 沉默了好一会,心口闷得难受的姜长宁忍不住掉眼泪,“不愿便罢了,打扰大人实在抱歉。” 她狠了心才来求他,也没想到他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罢了。 大不了…大不了她白日里多睡一会。 姑娘噙着眼眶的泪,委委屈屈的转身。 “要如何帮?” 她身后,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 姜长宁眼泪倏然停下,转身一双泪眼婆娑有些茫然。 “就…在我身边陪我便好。” “待我睡着,燕大人便可离开。” 燕时嵘看着她,冷着脸从她身旁走过。 见她还没动作,不耐烦的抬了眼,“还不走?” 他…同意了? 姜长宁匆匆抹掉了眼泪,轻嗯一声赶紧追上。 门口的侍卫们又对视了一眼,各自多了些好奇之色。 半夜三更的,公主突然去了大人的屋子,不一会两人又一同去了公主的屋,实在是…令人不由的多想。 可惜两位身份尊贵,他们心里再多好奇也只能咽下去继续站岗。 . 进了她房间,燕时嵘就如同个木桩愣跟着。 今日清醒着没有昨日那般崩溃,姜长宁也不好意思让一个男人坐她chuáng上,想了想,她牵着他的衣角在桌边坐下。 “抱歉…待回去后我定会如实同皇兄说的。” 姑娘双手合十,眸光恳切。 到时候多在皇兄面前说说他的好话,兄妹俩再好好感谢一下燕时嵘。 她的好意在燕时嵘听来脸更黑了。 他们那位太子殿下出了名的宠长宁公主,若是被殿下知晓他半夜进公主的房间,不揍他一顿便是好的了。 可这话没法同公主说。 “嗯。” 男人应得冷淡。 他平日也这般平静冷淡,姜长宁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同。 屋内落入沉默,姜长宁悄悄的在桌下拉住了他衣摆的一角。 姑娘自以为小心的动作,自然也逃不开男人的眼睛,但见她牵了衣角之后便乖巧的趴在桌上睡觉,燕时嵘也不好苛责。 兴许他真的比大夫开的药还要助眠吧,不过一会公主的呼吸便平稳了下来,他再坐片刻便可回去了。 她睡着了。 燕时嵘隐秘拘谨的眸光缓缓抬起,落到了公主乱糟糟的长发上。 昨日她梦魇都没这般乱,今日估计是烦躁到了极点。 男人眸光缓缓下移,姑娘趴着脸朝另一边,他只能看见她纤弱的肩与白皙优美的脖子。 从前远远瞧见公主娇贵明艳模样,也未曾想过,会有如今日一般与她离得这样近。 楼下的猫狗叫了一阵,将走神的燕时嵘唤回了神。 惊觉自己走神后,男人眸子多了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燕时嵘顺着自己的衣摆,将上边那只小手中攥的布料拉了出来。 与那细腻的肌肤接触一瞬,燕时嵘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松了手。 随后他看着睡着的公主停顿片刻,默默的将人抱回了chuáng上。 给公主盖上薄被后,燕时嵘叹息着走出她的屋子,总觉着往后这般叹息的日子少不。 . 第二日 燕时嵘要出门。 穿戴好的姜长宁拦在了门前。 “我想同你一起去。” 姑娘穿着金丝襦裙,向来只用一根银簪轻挽的发髻上也多了几根金簪,空dàngdàng的耳垂也多了一对叮叮当当的耳坠。 她许久没有正常的出门了,所以在侍卫们的闲聊中知晓了他要出门的事,便早早做了准备堵在这里。 燕时嵘握着刀,凌厉的眸光看得侍卫们心虚的低下了头。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想出去。” 前几次的妥协都不似自己的作风,燕时嵘头疼的瞧着眸子扑闪扑闪的姑娘,商量道:“臣派两个人陪您去逛?” 话音一落,姜长宁脸上笑意便垮了下去。 “不能带上我?” 她皱了脸,弯眉紧蹙。 燕时嵘一瞧便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仍是肃着脸点头。 “臣有要事与人商量,那人见过公主。” 公主如今的行踪重要,不能随意将消息透露给旁人。 即便是答应为他们所用,也不能jiāo付十分的信任。 姜长宁闻言垂下了眸,竟是从前见过她的人。 咦…? 姑娘突然想到什么,忽然抬头朝他狡黠轻笑,“既然如此,不让他瞧见本公主的脸便好了。” 说着,她做了个戴面纱的动作,小扇子似的睫毛眨呀眨的,似是在央求他的模样。 “实在不行的话…我装成你的侍女如何?” 带个侍女总不会起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