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养不教父之过,您说我错了,那这错您至少也占了一半!” 看着猫儿的眼睛垂了下去。 他有时确实忽略了猫儿的感受,可是这不代表他能纵容猫儿孤身一人离开陇西,独自上京。 鸡毛掸子再次扬起,见身后之人不改初衷,猫儿哭的更厉害了。 我的小身板呦,我已经尽力了,奈何身后这人是个油盐不进的。 眼看就要落下,猫儿正打算咬牙挺过,忽听得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猫儿满怀希翼的看去,就见青司捧着药臼推门而进。 坐在床沿的男人拿着鸡毛掸子。 跪在地上的猫儿哭的稀里哗啦。 站在门口的青司顿了顿,又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外人在场不好。 眼见的希望破灭,猫儿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鸡毛掸子去势不停,猫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啪啪啪”扬起的鸡毛掸子在猫儿脊背上抽了三下,而跪在那里的猫儿却是一脸惊奇。 竟然不疼! 这三下,简直就像挠痒痒般,无足轻重。 “起来吧……”事实上,他是想要这么说的,可是他的喉咙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声响。 听到这声响,猫儿转过头去就见自家老爹眉头紧皱,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您怎么了?” 猫儿麻溜的爬起。 坐在那里的人张嘴试着说了几句话,可是无一例外,发出的声音都沙哑的像是吞了碳。 经过昨日一夜暴雨,今日天光大好,明媚的阳光穿过院里那颗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菩提树,将尚带着翠色的光线轻轻洒落于地。 她以前经常梦到这颗菩提树,还有树下坐着翻阅经卷的母亲。 而记忆中的自己总是不耐的站在远处,即讨厌成日看着经文的母亲,又希望对方能多看自己一眼。 曾经平凡到甚至有些厌恶的时光,在失去之后,却越发变得弥足珍贵。 在那些口不能言,无法动弹的日子里,她只能用梦境去一一描摹过往。 青司正想的出神,忽听得身后传来猫儿的惊呼。 “百里姐姐!你快来啊,我父亲的嗓子坏了!” 青司放下手上的药臼,走向床边。 “张嘴。” 坐在床沿的男人没有动,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百里青司的耐心更是少的可怜。 所以她直接上前,抬起了对方的下巴,食指拇指微微用力,迫使对方张开嘴来。 猫儿紧张的咬住了自己的袖子。 上一个敢对自家老爹这么做的,恐怕连尸骨都没剩下。 百里姐姐果然威武。 ☆、8赋予你名字 他被人抬着下巴。 这使得他能在她清而亮的眸底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一个浮肿的,愕然的自己。 “只是嗓子红肿阻碍了言语,并无大碍。”与她当年相比只是暂时失声而已。 “那要多长时间能好?” 对于自己亲亲老爹的身体,猫儿还是很关心的。 燕回解开对方手臂上系着的纱布,将原来的药换下,敷上新的药泥。 “他说不出话是因为蛇毒之故,等到他伤口一好,自然也就能说话了。” 猫儿趴在那里,看着青司娴熟的将纱布包好。 “那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留在这里吗?” 青司沉默了。 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青司现在就会将这父子两人送下山去,尽管就在几个时辰前,这人救了自己的命。 “下山的道路被泥石堵住了,在道路被清理出来之前,你们可以暂时寄居在这里。” 青司说着退后一步,对着面前这人郑重行了一礼。 “多谢恩公昨夜救命之恩。” 坐在床沿上的人对着青司矜贵的点了点头,可以看出他的修养很好,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大家出身之感。 “百里姐姐,我父亲是有名字的,你可以喊他的名字,不用恩人恩人的唤他,凭白生分了。” 想到自己老爹的名字,猫儿觉得自己提了一个蠢主意,好在还能补救。 “我父亲现在说不了话,当初既然是百里姐姐将父亲救回来的,不如您就先给他取个吧。” 猫儿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父亲,人家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过是一个名字应该无碍吧。” 床上的人不满的看了猫儿一眼。 什么叫做“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看来他平日实在太过纵容他了。 “不用了。” 与面前等待取名这人相比,青司看上去更反感取名这种事。 不过是萍水相逢之人,青司并没有与对方牵扯太多的意思。 “可是我们这几日要住在一起啊。” 猫儿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面前这两人都神色淡淡到一副反感的模样。 “难道不是百里姐姐说的吗,山路被堵,我们要一直留在这里的,难道你以后见到父亲要称呼我父亲为“喂”,这样子的吗?” “不如小姐先取一个吧。” 莲姑端着一碗绿豆糯米粥走了进来,她知道青司拒绝的原因是什么。 这次小姐过来,总觉得那里变得不一样了,看来她在京城过的并不太好。 “左右他们是要下山的,以后大约也不会遇上,就先起一个唤着吧。” 青司看看面前的莲姑,又看看站着的猫儿父子。 “即是七叶一枝花救得你的蛇毒,就叫重楼吧。” 重楼? 他看看自己手臂上绑着的草药,对着青司额首行了一礼。 看这意思是应下了。 青司对着重楼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这可好。” 莲姑对着一旁的重楼道。 “你睡了两日想必也是饿了,这是刚煨好的绿豆糯米,都是解毒的,你快过来用上一些。” 对于这个救了青司性命的陌生人,莲姑还是很喜欢的。 桌上的绿豆糯米粥只有一碗,猫儿看了看,继续去吃自己还没吃完的姜汤甜蛋。 很快鸡蛋就被他吃的干净,最后就连又辣又甜的姜汤都被他喝的一空。 他摸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 看着对面一直看着自己的某人,猫儿不安的动了动。 这副按兵不动的样子,有些不太妙啊。 “父亲,我刚刚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对面的重楼没有理他。 猫儿更像在怀里揣了一只兔子。 他试探道,“听莲姑姑说,百里姐姐给你用的是七叶一枝花,可是他为什么要叫你重楼?” 见对面的人还是没有理他的意思,猫儿越发坐立难安。 “那个……父亲,我用好了,就先出去了。” 猫儿逃也似的奔向门外,这样沉默不掷一词的的父亲,实在太可怕了! 见猫儿出去,重楼陷入了沉思。 百里这个姓氏本来就在京中并不多见,若是再搭配上如此容貌,整个京城或许就只有季家才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