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兰猗慢慢退至美人榻边,缓缓坐了下去,佝偻成一团,拉过斗篷盖住自己,第一次与男人同室而眠,平素嗜睡的她此时困意全无,继续看书罢,心思已不在字里行间。 她偷偷把眼睛看去炕上,做贼似的,公输拓突然翻了个身,她急忙闭上眼睛装睡,一会子又启开条细细的缝隙,公输拓已经开始梦呓,说的含含糊糊听不清。 终于起了困意,不敢睡,她忽然想起卫沉鱼来,那雍容的慵懒的美,霸尽了天下女人所有的长处,哪个男人能视而不见,难怪那瘟神会一心在她身上,这样一想,放心了,睡罢。 刚混混沌沌,又琢磨,假如自己睡姿不雅、打嗝放……让他看见听见岂不是羞死。 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美人榻越来越凉,火盆里的炭火也快燃尽,周身冷的缩成一团,于是继续折腾,直到折腾成自己失去意识……好暖和,睡的好香甜,鸡鸣了,她伸个懒腰,一侧身,那双眼睛正看着她笑呢。 兰猗一瞬间脑子被清空了,不知发生了什么,把手放入口中…… “不用咬,这不是梦,是我把你抱炕上来的。” 兰猗大怒:“侯爷乘人之危。” 公输拓轻慢的哼了声:“难道由你在榻上冻死,我便成了君子?” 是这样啊,兰猗打量自己又打量对方,穿戴都很齐整,嘴巴不让人:“真正的君子该是,我睡炕你睡榻。” 边说边起来,又下了炕,重新躺回美人榻上,方喊秋落进来伺候自己洗漱穿戴,不成想进来的却是春喜,看看她,又看看炕上的公输拓,傻了似的站着。 失算,兰猗忙解释:“我起的早,怕搅扰侯爷睡觉,所以在榻上看书。” 说着,装模作样的拿起书来哗啦哗啦的翻着,顺便问:“秋落呢?” 春喜道:“秋落姐姐给麒麟找去了。” 一家里的丫头小子,多些接触也难免,兰猗没做多想,就让春喜伺候她洗漱穿戴。 丫头们鱼贯而入,叠被的叠被扫炕的烧烤给火盆加炭的加炭,又给她和公输拓上了润肺茶,然后开始拾掇早饭,公输拓同她一起吃的,那厮呼噜呼噜的匆匆吃完,丢下一句“我出去下”便走了,兰猗惦记刘家人在,她少不多过去嘘han问暖,于是也简单用了早饭,先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刚好,三太太和绣卿都在。 今个要见刘家人,老夫人特意打扮了下,拿出压箱底的珠翠首饰插满发髻,身上是簇新的袄裙,暗紫底子刺着红色的腊梅花,喜庆又庄重。 正此时薛庆来了,眉开眼笑。 老夫人用手指点着:“一看就是喜事登门。” 薛庆竖起大拇指:“老祖宗猜中了,少夫人的姐姐宜嫔娘娘已经晋封为宜妃,宫里头来人传旨了。” 沾亲带故的,当然是大好事,老夫人道:“快,快摆香案接旨。” 薛庆摆手:“那公公匆匆来匆匆走,说是等下皇上要往贡院巡查,他得近身伺候着,在前头向侯爷传了皇上的口谕之后就走了,还说恩科之后便行册封礼,到时要老太太和少夫人去宫里头向宜妃娘娘恭贺呢。” 恩科在即,家里有几个子侄参考,媳妇的姐姐又晋封,而绣卿的婚事也马上要定下来了,三喜临门,老夫人看着兰猗道:“你那姐姐刚失了腹中孩儿,圣眷不减,说明她是贤良淑德的女子,这既是她的福分,也是狐家的荣耀,改日请狐夫人过来坐一坐,离得这么近,却是甚少往来,让人看了生分。” 兰猗颜色温润一笑:“是,媳妇知道了。” 老夫人又道:“你也要争气些,我也不图你别个,好歹生养个三儿两女,都这么久了,一直不见你有动静。” 兰猗脸一红,想起昨晚的事,推说道:“大致……是媳妇身子骨不济,这几日正在调理。” 老夫人点点头:“好在还有宝珺和阿妧在我眼前闹,否则我可真是急坏了。” 兰猗忙垂头:“恕媳妇不孝。” 老夫人蔼然道:“这不能完全怪你,拓儿他整天忙的不落屋。” 说到这里叹口气,又挥挥手:“等下刘家人要来,七八个泼辣户,我这房顶怕要给掀开,我就不拉着你烦了,刚好四姑娘也在,你陪着她坐一坐,这孩子不知听谁说那刘家九少爷模样不好书又读的少,这不,上火了,你替我劝劝她。” 兰猗应了,拉着绣卿离开上房,大冷天的也无处可逛,就带回自己房里,没等坐下呢,绣卿搓着双手道:“如那九少爷真不堪,我宁死不嫁。” 兰猗怔住,这话像极了自己当初,想劝几句,绣卿却提起裙子道:“嫂嫂不必劝了,我已有主意。” 说完不管兰猗挽留,离开倚兰苑回了自己家里,甫一进房就把门紧闭,拉着婢女嫣红道:“你仔细留意那九少爷的行踪,我要亲眼看一看。”(未完待续。) 096章 怎么,是未过门的姐夫欺负你了? 有些人是闻名不如见面,有些人是见面不如闻名,刘勋当是后者。 嫣红腿脚麻利嘴巴伶俐,几句话打听到刘勋住在何处,又得知刘勋的习惯是吃完早饭去房里温书,原来,他也要参加此次的考试,刘夫人之所以没对公输家人提及,是觉着儿子十有八九不能高中,别平白给公输拓家人添笑料。 客院绣卿是不敢去的,她与刘勋是未婚夫妻,成亲前见面既失礼又失德,于是,她想到了媚嫦,那姑娘天不怕地不怕,阎王殿都敢闯一闯,且媚嫦性子直不会诓她。 心里有了主意,叫上嫣红便来到了凤翔苑。 此时媚嫦正同陈淑离闲坐说话,宝珺和阿妧都给叫了来,绕着陈淑离姨母长姨母短,血脉相连,虽然久未见面也还是颇为亲近,更何况陈淑离有意拉拢两个孩子,又是糖果又是哄。 凤喜小碎步进来禀报:“二小姐,三老爷家的四姑娘来了。” 虽有姐姐妙嫦,因两个人年纪相差大,妙嫦出嫁早,之后寡居在漏月庵不准人打扰,所以她对于媚嫦来讲似有似无,倒是叔叔家的几个姊妹更让媚嫦亲近,听说绣卿来了,媚嫦非常开心,玩性不改,手一伸:“名籍呢?” 凤喜身后即是绣卿,故意朝媚嫦屈膝玩笑道:“民女公输氏绣卿见过大人。” 她肯配合疯闹,媚嫦高兴的手舞足蹈,拉过绣卿坐在自己身侧,绣卿却发现了对面的陈淑离,微微一笑,算是招呼,却不知这位仪态万千的女子是何许人也,正待发问,陈淑离自我介绍:“我是宝珺和阿妧的姨母。” 陈家有二女绣卿知道,融融一笑:“原来是陈二小姐。” 她心里有疑惑,陈家人怎么来了侯府?却也没问出。 媚嫦还没从玩性中抽离出来,嚷嚷着:“姐姐就这样空手来了,好歹给我捎来一斤冰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