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

黄栌20岁时,遇见一个男人。那天海边夜雾浓重,孟晏礼拍一拍她的头:“不乐损年,长愁养病。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心事?”黄栌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够时髦。可她收到过一束很特别的花,如粉色烟雾,绕枝盛开。他说,这花像你,叫黄栌,也叫“雾中情人”。标签:甜文主角...

作家 殊娓 分類 都市 | 29萬字 | 145章
第52章
    她那点害怕的小心思,在孟宴礼看来,很像爬山虎攀附在落地玻璃上的卷须。自以为悄无声息,其实想要依附的痕迹清晰可见。

    孟宴礼摸出手机,也打开手电。

    阁楼光源更亮了一度,huáng栌似乎没那么紧张了。

    “明天白天再过来吧,我这里面东西堆得很杂乱。尤其是画框,棱棱角角的,看不清容易划伤。”

    孟宴礼照着脚下的路,“想看哪幅画?”

    “Grau。”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huáng栌觉得说完这个名字,孟宴礼那边突然沉默下来。

    她以为自己被徐子漾骗了,赶紧解释:“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徐子漾说这里有Grau的画,虽然我没听说过Grau有作品jiāo易过,啊我知道了,他是不是逗我玩呢……”

    “是有。”

    “什么?”

    “Grau的画,是有。”

    “……你买的吗?”

    孟宴礼回头,在昏暗光线中看了huáng栌片刻。

    忽然觉得对她,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不是,我就是Grau。”

    第22章 藏匿

    阁楼鸦雀无声, 周遭堆叠着的各种杂物或者画框,呈现出比幽暗更深色的棱角。

    外面过廊也没开灯,光源只有孟宴礼和huáng栌的手机。

    孟宴礼说完, 感觉来自huáng栌手里的光晃动了一下。

    过了大概十几秒,他才听见她用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问他:“你说, 你是Grau?”

    “嗯, 是。”

    孟宴礼用手机灯光大概扫了一圈阁楼, 他不怎么确定自己当年搬到青漓后,到底把以前的画都放在哪个方位,边思索着, 也和huáng栌略解释一二, “不知道你喜欢那几幅画,有一些个人原因, 我不再画画了, 也不怎么爱提起以前的事。”

    触景生情确实会。

    有时候想起那些画画的日子,孟宴礼会想起孟政一笑嘻嘻地凑在他身边, 哥长哥短地叫个不停。

    如果他不理,孟政一就会换个语气,“Grau大画家,什么时候给你帅气无边的弟弟画一幅肖像?到时候挂出去,有人采访你,问你画中谪仙一样的美男子是谁,你就告诉他, 我叫孟政一, 正在全球范围内广征女友。”

    失去至亲太残酷, 死别的痛让人刻骨铭心。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提, 孟宴礼只不过是觉得麻烦,不喜欢被问东问西,更不喜欢被人踩在自己的伤口上反复蹦迪。

    huáng栌不太一样。

    她一向是个懂分寸的姑娘,如果她说了什么让他感到难过,她会比他更难过。

    她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姑娘。

    孟宴礼手里的光落在一大堆框状棱角上,他怀疑那就是他以前的画:“如果知道你喜欢那些画,会早些带你来看……”

    话都没说完,身边传来“吧唧”一声脆响,huáng栌的手机拍在了地上。

    “我、我我我没拿住。”

    huáng栌慌忙蹲下,捡起手机,看都没看一眼,紧紧握在手里。

    能明显看出,她在qiáng装镇静。

    孟宴礼一时好笑,没想到自己是Grau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也没准儿huáng栌也听了些传闻,以为他早死了,现在看见活的Grau,觉得惊悚?

    阁楼确实太暗了,孟宴礼怕吓着huáng栌,开口建议:“我一时想不起,那些画被我放在哪儿了,明天带你来找?”

    “好!”

    huáng栌郑重点头,然后迈着僵硬的、宛如军训检阅一般的步伐,先孟宴礼一步,走在前面,出了阁楼。

    她就那么一声不吭、走姿板正地走到二楼,回卧室前还面色凝重地和孟宴礼道了一声晚安。

    孟宴礼站在门外,轻轻颔首:“晚安,好梦。”

    关上门,huáng栌照常换好睡衣,洗漱,然后抖开被子,上chuáng。

    被子蒙在脑袋上,思维里仍然卡顿了一大堆没处理完的信息,如果这些信息具象化,可能比高中所有做过的试卷垒得更高——

    她看过孟宴礼的相册,他小时候确实是在国外长大的,徐子漾也说过,Grau是在国外长大的。

    孟宴礼书架上很多德文书籍,而“Grau”是德文。

    孟宴礼喜欢灰色,他连微信头像都是灰色,“Grau”是德文里灰色的意思。

    孟宴礼家里陈设品位不俗,确实像是从事过艺术行业的。

    杨姨说过以前孟宴礼喜欢画,她还为了这件事背过不少画家。

    徐子漾认识Grau,徐子漾和孟宴礼是朋友。

    谈到Grau时徐子漾说过,不能当着孟宴礼的面说。

    ……

    夏凉被不厚,huáng栌闷得太久,还是有些喘不过气。

    她探出头,狠狠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然后,卡顿的信息变得顺滑,好像宕机的大脑终于开始处理工作。

    所有信息,最后归于一句话:

    孟宴礼是Gr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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