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见她一点都不隐瞒,蒋惜惜心里的火又蹿高了几分。 右耳从地上一跃而起,“背......背信弃义?蒋姑娘怎么年纪轻轻的,也像那些三姑六婆似的碎嘴皮子,我家姑娘不就是做了栖凤楼的买卖吗,怎么就入不得你们这些清白人的法眼了?” “我碎嘴皮子?”蒋惜惜也急了,面色一阵青一阵红,“我是看晏姑娘在玉泉镇帮了新安府的忙,所以便认为她也是个正直之人,可是没想到她,不,你,”她指着晏娘,“你竟然会和桦姑那样的人同流合污。” 右耳想上前再分辨上几句,却被晏娘拦住了,她看着蒋惜惜,“姑娘是将世上之人划分成黑白分明的两个阵营了?好人便纯白的像一面纸,容不得半分污点,而坏人却也只能一根肠子黑到底,不能有闪光之处,是不是这样?” “难道不是吗?”蒋惜惜硬硬的顶过去。 “当然不是,人性绝不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它其实更像这串葡萄,有的酸,有的甜,但是甜中总带着酸,酸里亦透着甜,根本就是浑然天成合为一体,用刀切都切不开的。” 这话说的很形象,像蒋惜惜这样没读过书的人也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但是她却依然嘴上强硬着,“我听不懂你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桦姑是新安城的毒瘤,如今更是挡了程大人的道,姑娘于情于理都不该帮她。” 晏娘定定的看了蒋惜惜半晌,突然朗声笑了起来,“我只是帮栖凤楼绣了几件衣服罢了,碍着你们家大人什么了,现在天儿热,姑娘也吃点果子凉快凉快,这是右耳刚从冰水里拿出来的,特别解暑。”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蒋惜惜也觉得自己刚才莽撞了了,她现在觉得站在这里左右都是尴尬,于是连忙找了个借口,抬步朝门外走去。 “蒋姑娘。”晏娘突然在背后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劳姑娘挂心,只是皮外伤,程大人已经帮我用了最好的金疮药,现在只是偶尔还有痛感,基本已无大碍了。” 正文 第十五章 一网打尽 “桦姑去了霁虹绣庄?”程牧游头也不抬的问道,他的语气平直且宁静,不像是询问,倒像是在重复蒋惜惜的话一般。 “是的,不过,大人似乎并不讶异。” 程牧游从书本中抬起头,“你觉得我应该惊讶?” “我以为那位晏姑娘在玉泉镇帮了大人,所以......” “所以她从此便是我的朋友了,所以她便不能和桦姑交朋友?” 蒋惜惜低下头,“属下确实是这么想的。” 程牧游摇头笑了笑,“当初让我提防她的不也是你吗?” “可是......可是......”蒋惜惜嗫嚅着说不出话。 “她没那么简单,你也不用通过一件事就将她想简单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位晏姑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却再明白不过了,她帮我绝不是无偿的,就像她结交桦姑一样。” 蒋惜惜沉默了半晌,终于,她抬起头来,“大人,你们两个.......很像,都长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却又都对人性很悲观,不报幻想。” 程牧游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点了一下,他愣了愣,“我很悲观吗?” 蒋惜惜还未回答,门已经被推开了,迅儿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扈准,两人都是一脸忧虑、各怀心事的样子。 “时辰还早,迅儿你怎么回来了?”蒋惜惜迎了上去,拉住他冰凉的小手,“手这样凉,莫不是生病了?” “迅儿今天......”扈准看了迅儿一眼,见他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于是又改了口,“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便提早送他回来了。” “不舒服?”程牧游摸了摸迅儿的额头,又在他的肚子上按了几下,“身体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就是脸色白了点,跟爹爹说说,你是怎么了?” 迅儿怕父亲责怪他,于是撒了个谎,“可能天儿太热了,我也......我也得了热症,所以......” 程牧游无奈的摇摇头,“你先去歇着吧,让惜惜陪着你,我和扈先生说几句,一会儿再来看你。” “不用了,”扈准生硬的打断了他的话,“书院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告辞了。”他说完便急匆匆的朝门外走去,跨过门槛时还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扈先生一向慢条斯理,温文尔雅的,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如此慌乱。”蒋惜惜有些不解,她回头招呼着迅儿快走,却发现他正飞快的穿过院子,朝门外跑去。 “晏娘,晏娘。”迅儿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到了霁虹绣庄。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忙慌的,跑的头发都散开了。”晏娘闻声走出屋子,将迅儿汗湿的头发整理好。 迅儿拉住她的手,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书院里有古怪,书院里真的有古怪。” 晏娘蹲下身子,眼睛里划过一丝亮光,“说来听听。” “它就藏在扈先生的床底下,好像随时要闯出来吃人似的。” “它是什么?” “看不清楚,床底下太黑了,对了,”迅儿语气一滞,眼神里注满了恐惧,“还有一个女人,她被身体里的字符胀破了,化成灰尘,就这么一下子,没有了。” “字符?”晏娘仰头想了一下,“那些字迅儿在书里看到过吗?” “没有,那些字很奇怪的,像是被画出来的,歪歪扭扭的,我一个都不认识呢。” 晏娘还想再多问两句,迅儿却急匆匆的退到院门口,“我得回去了,爹爹以为我得了热症,要是发现我不在床上,会认为我是故意装病逃学的。”他小小的身影就像一只逃窜的兔子,一会儿就消失在门边了。 右耳用沾着凉水的白毛巾拍打着肚子和后背从屋里走出来,他一身厚毛,在这样的季节,自然是经不起热的,“那孩子说的是什么东西?”他张开嘴巴,将一把冰块塞进嘴里。 “书院里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书咯,”晏娘抢过他手里的冰块,拈起一枚放在舌尖,让那冰凉的滋味顺着喉咙滑进肚子。“舒服。”她拍了拍肚子,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那书上的字符呢?” “看不懂呢,那就是天书,天书天书,神仙才看得懂,明白吗?” “骗鬼呢,神仙还能把人胀破了?一看就是邪术,而且是黑得不能再黑那种。”他见晏娘还穿着长裙,脸色白净,不红且无汗,不禁羡慕道,“换了个身子到也有好处,最起码不怕热了,对了,”他突然两掌一拍,将晏娘吓了一跳,手里的冰块掉了一地,“你那天是故意当着他的面钻到窑里去的吧,趁机断了以后某些不好的联想。” “一天天一惊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