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底下坐着的绣墩也被他踢歪在地上,擦过大丫鬟身边,胡彦还朝她哼了一声,吓的人家姑娘抖了抖身子。 元征看着已经阔步走出门的小娇妻,并不着急去追,转了转手中的一根筷子,“回答本王的问题。” 大丫鬟跟在老夫人身边久了,脾气也温和的不行,叫胡彦那怒气冲天的一哼,顿时吓的差点哭出来,嘴里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话。 春香这才想起来往前走了一步,“王爷,奴婢今早看见西街的王媒婆来府上了。” 元征目光回转,纪员外家,不就是那天撞了他的过寒的野丫头么,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回去告诉老夫人,我会去的,”元征看着低头的大丫鬟,又沉声警告道: “记住,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管好嘴。” 大丫鬟换胡点头,接到元征的准许后转身走出去,踏过门槛的时候因为脚软还差点扑到地上去。 “把饭收拾收拾,送到我的卧房去。” 定王爷抬脚走出去哄自己家的小醋缸去。 走进里屋,元征看见他的小醋缸明显刚刚吃过桌子上的芙蓉糕,嘴角还有没擦去的屑,看见他进来了,忙不迭的停下嘴,挺着身子坐在座位上,一副要气炸了的样。 元征嘴角带着笑,没想到胡彦对他要去见人家姑娘的怨气如此大,看来在他的心里,是极其在乎他了。 “这屋里怎的如此大酸味儿?嗯?心肝儿。” 他撩襟坐在胡彦身边。 胡彦闭上眼睛捂着自己的双耳,“你这个喜新厌旧的臭男人,听见有姑娘要见就要去,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他闭着眼睛还要朝元征吼一吼,殊不知自己的脸对着方向压根没有元征的脸。 他的嘴角上粘着的糖屑也被元征凑过来的嘴巴舔走,等他睁开眼睛,已经被元征占完便宜了。气的他举起来手就要糊在元征的脸上,元征也不躲,弯着嘴角凑过去脸让胡彦出气。 “啊!” 胡彦悬起来的手狠不下心,放下手朝元征啊啊的乱叫,像是被狗咬了似的。 元征等他吼完才抬手捏着那两片嫩唇瓣,“你怎的都不让我说一个字?小醋缸。” 胡彦张不开嘴,使劲张着眼睛瞪他。 “母亲叫我去见人家,是早上有媒婆登门。” 元征笑着和他解释。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媒婆登门,那是喜事,不管这事成不成,媒婆去了家里都不能把人家赶出去,这是风俗,也是礼仪。 待元征好一阵安抚,胡彦才平静下来,愤愤的看着元征,“那就是因为那天你跟人家说话,人家看上你了呗!” 他还是生气,气元征怎么长得这么英俊,天天给他招蜂引蝶,刚离开了个韩钰弟弟,又来了个个什么纪大小姐! 元征轻笑,大掌扣着胡彦的右手,“母亲只说叫我去见见人家,我又没说要娶她回来。” 胡彦甩不开元征的手,“那你就去吧!反正是娘叫你去的,你又不能不去!” 元征看着都快要气哭了还嘴硬的胡彦,心想见什么见 娶什么娶,一个小祖宗还不够他喜欢过来,找那么多人干什么。 “我带着你去见她,好不好?” 元征掰着胡彦的肩膀,让他扭过去的身子面向他。 胡彦扭脸不看他,“人家要见的是你,看上的也是你,我去干什么?不够给你找麻烦的嘛。” 他一想到元征那张花言巧语的嘴,就能想象到元征和那个什么纪蓉坐在一起的样子。 孤男寡女,元征长的英俊又讨人欢心,人家姑娘肯定对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到时候,元征再和他说什么都晚了,人家姑娘肯定上赶着嫁给他,到时候…到时候,他自己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木棒槌!夹在人家夫妻之间的大屏风! 元征看着胡彦越来越- shi -润的眼睛,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又胡思乱想了,歪着脑袋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果然,下一刻,胡彦便扭过头来,两只手拉着元征的袖子朝他嘟嘟囔囔“我不要你去~你不许去!” “哎呦,心肝儿欸,哭什么…” 元征笑着擦去胡彦眼角的泪花,大拇指放在胡彦的眼角处。 胡彦这时候才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太不懂事了,每天就知道缠着元征,不是惹他生气,就是冲着他发脾气,把所有定王坏脾气和小- xing -子都吵着元征使,完了完了,报应来了吧,老天爷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夫君,他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有人来和他抢了。 不等元征安慰他,自己抓着元征的袖子哭的更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嘛…唔…我保证会好好珍惜……” 元征看着他直想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想什么?我又没说不要你。” 元征的拇指离开他的眼角,扯下胡彦腰间的帕子给他擦眼泪。 滑滑的丝绸吸收掉眼上的泪水,胡彦又想起来,这条帕子都是元征领着他出去的时候给他挑的,万分悔意涌上心头,任凭元征怎么和他说话也不信,抱着元征嚎啕大哭,想象唯一属于的东西又要被人抢走了。 日薄西山,春香端着托盘在他们二人的卧房驻足了三次,最后看着已经不能再热的饭菜,告诉后厨今晚的饭菜做的清淡些,再另做两样糕点,一定要有红豆牛乳糕。 胡彦终于不哭了,眼睛红肿红肿的像两个汁水饱满的大荔枝。横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元征的怀里,身后的元征一手横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抚摸着胡彦的脸平复他的心情。此时的定王爷,就像是在喂养一个巨婴宝宝。 第二天,元征还是出去复母亲的命,但是身边搂着穿了一身新衣裳的胡彦,两个人前往清风茶栈,这是元征约定的地方,他并不想和那个野丫头一起吃饭,没必要,一盏茶的功夫把话说明白就够了。 更何况,他还记得那天,纪蓉坐在马上,伸长了脖子去打量他的宝贝,跟看不够似的,后来却要和他见面,真是难以料想这个姑娘的矜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