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以曦站在走廊深处,跳跃的火苗泛出温暖的光芒,驱散她周围大片黑暗。 虞莎莎本能跑向光明之处,两人拉近的影子投在墙壁上,火苗微晃,虞莎莎没有迟疑,毫无停顿地扑进了燕以曦怀里。 燕以曦:“……” 虞莎莎的身体颤抖着,怯怯问她:“……是、是停电了吗?” 燕以曦答非所问:“不是害怕我?” 虞莎莎不断摇头:“不怕了。” 燕以曦相信虞莎莎是害怕黑暗胜过害怕自己,只是没有必要点破,因为她发现此时此刻的虞莎莎非常狼狈。 她的刘海长一撮短一撮,碎发混着泪水,被她揉得满脸都是。 “你做什么了?”燕以曦问她。 虞莎莎拖着哭腔:“刘海太长了,我在剪,剪刘海。” 打火机被随意地丢在岛台上,家里的烛台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厨房被一层暖黄色的光晕笼罩着。 燕以曦关了水流,拿着打湿的厨房纸转向坐在烛火边的虞莎莎。 “闭眼。”燕以曦说。 虞莎莎顺从地闭上眼睛,燕以曦抬手勾她的下巴,她又配合地仰起脸。 厨房纸轻柔地擦在她的额头、眼窝、脸颊……擦去碎发与泪痕,露出原本花朵般娇嫩的雪白肌肤。 燕以曦重新抽了张纸巾,顺着虞莎莎的鼻梁,一寸寸往下,擦过红润柔软的嘴唇,停住了。 虞莎莎缓缓睁眼。 她的眼睛里盛着一片美丽的雾海,朦朦胧胧、纯真无瑕。 燕以曦凑近,两人气息纠缠,虞莎莎睫毛颤动着,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屋外风疾雨急,厨房这一方角落却沉浸在安全静谧的氛围里。 虞莎莎瓷白的脸颊上爬满红晕,一呼一吸间,气息逐渐凌乱。 燕以曦近距离观察着虞莎莎,什么都没有做。 虞莎莎花蕊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子,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花蕊再次颤巍巍地舒展开,美丽的水雾中有了迷茫的涟漪。 她疑惑地盯着燕以曦看了太久,久到燕以曦低声问:“看什么?” 燕以曦轻声缓语说话时,总有一种很特别的蛊惑人心的吸引力。虞莎莎像高热的病人,又像坠入了此前那场迷离的梦境,理智被拉远,她喃喃着开口:“不是要……” 燕以曦的指背轻轻抚过虞莎莎的耳廓:“要什么?” 耳朵很麻、很烫…… 燕以曦没有等虞莎莎说出那个答案,手指从耳廓开始,划到下巴,顺着脖颈,经过锁骨再往下:“这样?” 她的目光定在虞莎莎的双唇间,侧过头,用唇去碰:“还是这样?” 她吻在唇角,很浅,很轻,对身体的触碰也若即若离,然而这一切叠加在一起,却无异于道道焰火,在虞莎莎的脑海中绚烂绽放。 虞莎莎目眩神迷,想扶住什么,一抬手却碰翻了身侧的烛台。 烛火倒在摆设的鲜花上,鲜艳娇嫩的花朵眼看要着起来,虞莎莎还未彻底回神,燕以曦探身把蜡烛吹熄了。 虞莎莎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厨房没有再度陷入黑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灯光已经大亮。 ——她是有多投入、多忘我,才会连恢复照明了都没注意到? 雪白的灯光将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虞莎莎捂住脸,她实在太害羞了,不想让燕以曦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燕以曦没阻止她,虞莎莎得寸进尺,退了几步后干脆逃跑了。 燕以曦:“……” 暴雨整夜未歇,虞莎莎犹如飘在海面的小舟,思绪起起伏伏,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片刻沉入睡眠。 沈心芳大清早给她打来电话,先问她S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雨大不大,家里一切都好吧,然后开始分享自己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事无巨细拉着她聊了快一个小时。 困意暂时跑远了,虞莎莎起床把昨晚剪了一半的刘海尽量修齐,之后,整个上午都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雨。她没有遇见燕以曦,也不知道燕以曦在不在家,一直到午后,她收到燕以曦发来的信息。 【燕以曦:在做什么?】 虞莎莎告诉她自己正在看书。 【燕以曦:上来看。】 “上来看”,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轻易就让虞莎莎心如鹿撞。她没有回复,燕以曦也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几分钟后,虞莎莎拿着书推开了燕以曦的房门。 燕以曦坐在窗下的摇椅上玩游戏机,窗帘开着,窗户上一片茫茫水汽。 虞莎莎进来后,她塞上耳机,游戏音效戛然而止。 虞莎莎站了会儿,燕以曦一直没管她,她不由猜想,燕以曦让她上来看书,或许真的就是让她上来看书而已? 这里没有多余的椅子,虞莎莎走去床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她背靠着床,把那本天文书在腿上摊开,逐字逐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