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回到公司上班的刘年,让父亲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完成未完成的事情,辞职也好、告别也罢,他明白将要面对的其实不仅仅是刘远志所谓的设计工作,而是将来的接任。一旦想到这,或许还不愿被困住的心都不由得有些不舍,可一旦一个人开始意识到责任,做任何事就不会再觉得是负担,一如那天夕阳下刘年看见的父亲的白发,突然明白,人来到这个世界,真的会有很多的牵挂,让你不能飞得过分自由,而应该更体谅一些更尽责一些。 这三个月的时间,辞职应该是第一步的,好在公司的大Boss知道刘年的背景,便不作挽留。只是同事惊讶于刘年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进入一家地产集团,并且将要去做的是完全不为外界所知的项目。对此刘年也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这些年他都是这样不张扬。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爱上苏子阅,一个不张扬的人,才会断然爱上一个这样高冷的女子。 交接完手头上的工作,最后一天上班的刘年请部门的同事吃散伙饭,本来要出差的程尧,特意推迟了工作,一定要入席。刘年选择了一家播放着舒缓音乐的粤菜餐厅,喝的则是他特意从家里挑选带来的红酒。 因为工作都交接完毕,刘年早早来到了餐厅等候。同事中最早到的便是程尧,穿着奶黄色衬衣配着白色手拿包就款款而来了,一如既往的干练又不失别致。 “不是爱自由吗,怎么突然就愿意接受捆绑了?”刚坐下的程尧就用这样的语句开了场。 “同样是做喜欢的事,换了一个更亲近的环境而已。”刘年笑着答道。 “我不认识什么富二代,但如果要说富二代,我就最欣赏你,没有之一。” “不要用这样的词定义我。” “是,这词不称你,他们都没人知道你是富二代,不然我才不欣赏你。” “我也不是刻意隐瞒什么。” “懂,就是别忘了我。” “不能够。” “嗯,今天没白来。” “要不要以后来跟我干?” “这就开始挖墙脚了?” “不挖白不挖。” “等我觉得自己要孤独终老的时候,你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为什么要这样觉得。” “女人一旦事业有成,太容易孤独终老。” “那我给你找一份保洁、保安的工作,免得你孤独终老。” “这人,还是跟心性有关。自从程禹结了那么个破婚之后,我爸妈就开始念叨我了,现在没事我是不会回家了。” “一个,什么叫破婚。二,是老大不小该嫁人了。” “不是破婚吗,这婚结的谁真高兴了。这样的婚,我还真就愿意孤独终老。” “那还是不是你亲弟了。” “亲弟才这么说,都是肺腑之言,谁知道那玩意儿肚子里是不是我们姓程的。” “这话收回去的好。”刘年劝阻道。 “算了,不说了,我才不管。” 两人聊着同事们都陆续来了,席间大多都是对刘年的不舍、肯定,透露着酸酸的客套。程尧狠狠的敬了刘年几杯,心里竟然有些酸楚,那种工作中遇到知己的难能可贵,此时此刻好像就要烟消云散了,总有一种再也难见的感觉,事实上他们还是要好的朋友,可就是这么酸楚,难以自持的酸楚。 或许吧,程尧想到的是自己无法确定的生活和感情,前路有什么,谁又知道。 散场后,刘年本想说送程尧回家,却被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这样的情绪之下,还是一个人呆着更好。 一个人在晚风里走着,有点寂寞,却有点恰好的清静。不知不觉走到了校园的球场,而这个校园不是别的,就是曾经何忆贝带她来过的学校,何忆贝的学校。 她站在球场门口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进去,而是准备离开。这种地方,不如酒吧适合她一个人想想前路想想未来。 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程尧! 程尧转盼,身后是何忆贝吃惊的表情和抓着篮球顿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