笺书回味着之前的战斗道,“今晚夜色太暗,我循着风声寻人,可竟然被他引入一处死路,后来出来时,却再也寻找不到踪迹,只得先和其他人汇合。想不到因此连累了苏姑娘,笺书惭愧。” 少女瞥了她一眼:“这也不算你全错,你用不着道歉。” 这句话讲得太过为妙,低着头的笺书几番回味,最后心下一凉。 这丫头,当真什么都知道…… 她被困在暗巷中的时候便感应到同门在附近,可她并未求助,白白làng费一段时间,因为她心想苏念月必然不会被怪物追逐,再者又有同门在场,无需多费心力,所以并未尽心去救援。 她回来禀告时,身上战斗气息已消,难怪她才会敏锐察觉她并非尽力之事。 反应过来的笺书放低了姿态:“属下绝不会再犯如此错误,请苏姑娘放心。” 苏星翎一双乌眸正对着雪堂众的方向,即使他们暗中隐去身形,她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对了,战斗的时候除了它无声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疑点?” “自然有。” 笺书颔首,“我的匕首刺入要xué,可他一点反应都无,砍入他的身躯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仍然大力反抗。” 重要xué道……感应不到疼痛……机械着反抗…… 之前遗忘的重要信息终于被串联起来,苏星翎脸色一白,拉着笺书就往连祁真消失的方向跑:“那个怪物还没有死透!快点过去,不然要出事了……” 快点快点,那里只有骆青茗和阿瑾,如果无相尸在连祁真到来之前发现他们,结果会如何…… 然而终归还是晚了。 苏星翎落地时只看到一地乌黑的血液。 白衣少年背对着她而立,一双握着剑的素手垂在身侧,冰冷的剑光弹落覆在剑身的血迹,凝结成块的污血正顺着血槽一点一点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塘。 再远一处,一具无头的尸体老老实实的躺在地面,终于不再有任何动静。 小小的隋瑾似乎还没有从yīn影中走出来,他瑟瑟抖抖的握着师父的下摆,却忽视了年轻人脸上沉重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苏星翎向连祁真走来,却被连祁真制止在原地不动。 “不要靠近它,这个东西很有意思。” 连祁真收剑,用上好的丝绸擦拭着剑身,将血迹从血槽中清理gān净,“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这个东西留不得,烧了罢。” “要烧gān净,烧完留下的灰烬不能倒掉,用小瓶子盛着封存起来,放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苏星翎指了指他擦剑的丝帕,蹙着眉,“这个也不能留,沾了污血的东西统统要烧掉。” 雪堂众看了家主一眼。 “照她说的做。”连祁真站着没动。 隐去身形的雪堂众纷纷显出原身,他们穿着素净的白色出现在眼前,随后无声地搬动着尸体安静撤去,笺书接过丝帕将其点燃丢弃在一旁,随后默默跟在苏星翎身后。 “让你呆在那里不动,为何跟过来。” 等雪堂众全部撤去后,连祁真看了少女一眼,随后向骆青茗的方向走去,“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少女耸耸肩:“这个东西是怪物,当然要谨慎处理了,难道还留着它祸害别人么。打也打不死,砍也砍不动,自然要格外当心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无相尸没有弱点,就算砍断它们的手脚它们也能继续行动,唯一能让它们停止活动的方法是砍掉它们的头,它们的血液同样带有传染性,一旦伤口接触,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没事吧。” 一直被护在身后的隋瑾仰脸望了望骆青茗,之前怪物再度出现在一个人奔跑的他面前的时候,自己几乎被吓傻了,他瘫软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怪物向他扑来,而刚好找到他的师父就在此刻将他推开,硬是受了一击。 随后家主赶来,和怪物打斗一处,最后用剑将他的头割下来他才终于不动。真是好恐怖,分明笺书姐姐还有那个姐姐都为他将怪物引开了,为什么他还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如果刚刚师父没有替他挡开一击,恐怕他现在就要死了…… 可是师父似乎受了伤,因为他之前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娃娃脸的年轻人安慰着一脸焦虑的小徒弟:“为师没事,阿瑾。倒是这么晚了我们赶紧回去罢,今日为了你劳烦了这么多人,你可要好好反思。” “这事怪不得他,他只是一个饵。”连祁真不愿多谈,今晚之事惊动太多人,如果再在此处逗留下去,恐怕会被有心人发现,在他们身份bào露之前他们必须尽快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