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 神经病:) —— 周末之后,倪歌回学校上课。 期中考后有三件大事,一是期中考成绩,二是校庆节目,三是青年文学赛的报名。 倪歌报了一支舞,然后把老孙先前给她的报名表顺着每人发了一份,孟媛笑吟吟地填上大名:“我懂我懂,老孙肯定也是这个意思,我们重在参与嘛。” 倪歌笑笑没说话,坐下来发了会儿呆,才偷偷摸摸地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成绩单—— 有点儿发愁。 年级两千号人,这次考试她排在三百多名,班上前十五,不算好也不算坏。 但是…… 她数学没及格。 倪歌捂住脸。 “咦,倪倪。”孟媛恰巧也在看成绩单,语气很关切,“数学老师有没有找你谈话呀?” 倪歌有气无力:“找啦。” “哇,那看来我不是一个人。”孟媛有点儿窃喜,“听说不及格的都被单独谈话了,这么多人,不知道会不会叫家长诶……不过你其他科都考得好好啊!数学一科给你拉下来六十分,啧啧啧。” 叫家长…… 倪歌猛地停住。 上一次听到这个词,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是小学。 她忘记带语文作业,老师不依不饶,把她难得休假的父亲大人请了过去。 在倪歌的记忆里,父亲大人虽然长相模糊,但他在生活里,大多数时候都非常温柔。 所以放学之后,他牵着她的手下楼,一路上,语气也非常和蔼:“倪倪,爸爸很忙,平时也不太能照顾到你们,妈妈身体不好,平时一直在为你们操心。你好好学习,让她少操一点心,好不好?” 小倪歌睁着玻璃珠子一样的大眼睛,看着他。 于是他半躬下身,来摸她的脑袋,“倪倪,哥哥很让爸爸妈妈省心,你也乖一点,好不好?” 所以她说:“好。” ——好的,我会听话的,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倪歌突然有点沮丧。 这种沮丧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午休时间,直到前方带路的容屿忍无可忍,有些不耐烦地打破她低迷的气场:“跟我一起自习,就这么让你难受吗?” “……没。”倪歌舔舔唇,实话实说,“你愿意把自习室的座位分给我,我还挺开心的。” 容屿:“哼。” 他带着她上楼。 高三的小自习室在教学楼顶层,大片大片玻璃落地窗,采光好得令人发指。 他们来得很早,这会儿教室里还没别人。容屿走到窗边停下:“我的位置是这个。” 倪歌下意识看了眼标号——四。 ……班级排名啊。 她忍不住想,如果这家伙愿意好好学英语和语文,应该也是年级第一才对。 “之前隔壁教室有多余的空桌椅,我就多拿了一套。”他一边说,一边将那张桌子上堆积的课本收起来,“你可以坐我旁边。” 倪歌真情实意:“谢谢哥哥。” 容屿这次连“哼”声都小了很多:“成绩单给我。” “什么?” “装傻是吧。” “……” 倪歌不情不愿地放下书包,把成绩单递给他。 容屿一看,乐坏了:“你变态吧?英语能考一百四十多?” “……”但、但数学就只有英语的零头。 倪歌屏住呼吸。 以为他下一秒就要骂她了。 结果,他又叹息:“语文也考得很好啊。” 倪歌耳朵突然烧起来。 小绵羊怂唧唧的,容屿坐下来,故作不经意地叫:“倪歌。” “嗯?” “你觉得,做数学题的首要步骤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拿起笔,打开本子。” “嗯,然后呢?” 倪歌突然严肃:“……开,开始哭泣。” “……” “我很认真地做题了。”怕他不信,她严肃地辩解,“我证平行证了四十分钟。” “然后?” “然后证出来,不平行。” “……” 容屿qiáng忍住狂笑的冲动。 “坐。”他敲敲桌子,从笔袋里抽出一支笔,“我答应清时哥了。” 后半句话像是在解释,为什么要这么主动地给她讲题。 倪歌微怔,然后乖乖坐下。 考虑到她的脑回路,容屿极大地降低了讲题的速度。 午饭过后,自习室里陆陆续续地进来其他同学,他主动收起笔:“剩下的明天再讲。” 倪歌乖乖应好。 他转身去拿自己的作业,还没摊开,又听倪歌故作轻松地小声问:“对了哥哥,英文字母有多少个,你还记得吗?” “二十四个。”容屿想也不想,“怎么了?” 倪歌努力云淡风轻:“没事。” 算了。 大佬说是几个,就是几个:) 过会儿。 她又像只猫似的,分外不安分地小声问:“哥哥,我以后教你英语好不好?” 鬼丫头片子肯定有坑在等自己,容屿看她一眼,十分迟疑:“什么条件?” “就是,之前……清时哥说,让你照顾我。” “嗯。” “你没忘吧?” 他努力耐住性子:“没。” “话说在前头,以前清时哥在时,我们也经常这样gān的。”她怕他害怕,非常认真地提示,“所以,你千万不要有道德负担。” “……” 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她到底要让他gān什么。 “万一……我是说万一哈,老师要找我请家长。”倪歌有些心虚地舔舔唇,一本正经地道,“你能不能跟她说,你是我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容屿:……???想叫爸爸是不是?有本事你去chuáng上叫啊:) --- 开启成就:一起自习√ 那离一起生孩子也不远了。 恭喜屿哥喜当爹,全文完结(不是…… 第13章 奶茶 容屿:“……” 他沉默三秒钟,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这提的什么破要求? “不是……”倪歌脑子卡了一下,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入学时,清时哥也自称是我的家长。所以,你们既然都是我哥哥……” “我和他怎么能一样?”容屿心里涌起汹涌澎湃的不慡,不耐烦地打断她,“他是谁,我是谁?” 倪歌被问得愣住。 等一下,所以,明明都是哥哥,但他和倪清时哪里不一样? “屿哥,屿哥。”容屿正要皱着眉继续教育她,宋又川在门口小声叫,“你出来一下。” 容屿抬头看一眼,放下笔:“你自己做作业。” 倪歌乖乎乎:“好。” 他推开桌子站起身,倪歌忍不住,也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初秋时节,走廊外天高云淡。 门口站着宋又川和黎婧初。 ——他走过去,跟那两个人并肩站在了一起。 他们说话声音很低,她听得不大真切,耳畔静默得只有室内写字的沙沙声。 穿堂而过的风带着凉意,chuī动倪歌额角的碎发。 她发了会儿愣,鬼使神差地,从背包里拿出报名表,写上名字: 倪歌。 —— 容屿没去多久,很快就回来了。 他坐下来,目光落到倪歌的作业本上,眉头又不自觉地皱起:“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还在想这道题?” “……”倪歌有些心虚,含糊不清,“嗯。” 其实她根本就没在想题。 他突然板起脸:“不要撒谎。” “……对不起。”倪歌手一抖,耳根瞬间红了,“但我……我刚刚一直忍不住猜,黎学姐有可能跟你说什么。” 容屿神色稍缓,这回倒很坦然:“她来找我讲和。” “讲和?” “嗯。”他突然想起,“我之前是不是没跟你说?是她拿了你的信。” 倪歌一愣。 所以从初见时起,黎婧初就莫名其妙地在意她,并不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