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傅晓霜用了四个多钟头,彻底打乱了照片上的文字顺序,并且进行了任意排列组合,组成新的短句,除了他自己,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文字的正确顺序。 至于顺序错乱的句子和他在拆字过程中,把可能是词组的文字拆开,从而大大增加翻译工作量,这就不是他所在乎的事情了。 轻轻松松的半月挣十八万,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工作? 给对方制造的这点小麻烦,跟十八万比起来,算麻烦吗? 一想到因为这些文字付出去十八万,他心里唯一的一点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 道路两旁树木,叶子落得光光的,光秃秃的树干排着齐整的队列向车后飞驰。 一同飞驰的还有道路两旁工地上的黄色塔吊。 他注意到有栋居民楼已经封顶了,而他昨天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那栋楼只有现在一半的高度。 傅晓霜忽然觉得日子好像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车子走的还是昨天的路,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店名。 他知道经过了狗肉馆,成华五金店就在前面了。 傅晓霜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回头看了看钱卉馨,钱卉馨也正好在看他。 他做了个鬼脸。 钱卉馨偷偷笑了一下。 傅晓霜越看钱卉馨越觉得好看,他歪头躺在韩子茹的肩上,像品鉴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望着她。 韩子茹肩膀向上跳了跳,傅晓霜脑袋也跟着跳了下。 傅晓霜脑袋颠起来最后还是落在韩子茹肩膀上,韩子茹又给他颠起来,如此反复几次,韩子茹终于“屈服”了,任由他靠着。 车子轻轻的颠簸了一下,忽的,傅晓霜觉得大地一阵晃动,同时,座椅下传来剧烈的冲击,紧接着他听见一声巨响的爆炸,耳膜险些被震碎。 又有炽热感从脚底涌到了脸上,他的脸被烤得火辣辣的疼。 无数坚硬的碎块击打在他腿上、屁股上、后背上... 他忽然产生一阵失重感,就好像从很高的位置落下来一样。 慌乱中,他想解开安全带逃离,但一脚踩空,低头发现车子底盘不见了,安全带不见了,座椅不见了... 什么都不见了! 路上车子经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方圆十米的深坑,边缘处一辆车子周身浴火,如果里面有人一定也被烧焦了。 “子茹...” “卉馨...” 他下意识想到二人。 忍受着灼伤和浑身的刺痛,他用脚蹬了一下空气,反作用力帮助他身体恢复了平衡,他很快落到地上。 连滚带爬跑向燃烧的汽车,“子茹...卉馨...”他大叫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 车子上火焰旺盛,不时有东西被烧裂,发出噼啪的声音。 如果韩子茹和钱卉馨还在车上的话,他根本没有办法拯救她们,他甚至没有办法确定她俩究竟在不在车上。 除了悲伤和哭泣,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来了一个路人,此人三十来岁,却须发尽白,嘴角两撮向上翘起的白胡子。 他冲傅晓霜友好的笑了笑:“小伙子,你好像有心事啊?” 傅晓霜擦了擦脸上混着鼻涕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疑惑的打量着老者。 这个小老头问的问题太过愚蠢,哪怕是个傻子,看到傅晓霜涕泗滂沱的样子,都会立刻想到他遇到了严重问题。 而他居然询问有没有心事,给傅晓霜的感觉就像在故意嘲笑他似的。 傅晓霜收了收悲伤的情绪:“我有没有心事,关你什么事?” 路人摸了摸嘴角的胡子,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哦!” 傅晓霜怒吼:“我两个对象死了,你怎么帮我!她们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交的对象,她们是为了拯救我特意临凡的女神仙...呜呜呜...” 老者淡淡道:“小伙子,第一次搞对象就双开,你不错嘛!” 傅晓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开,要不然我弄死你!” 路人没有滚开,而是上前拍了拍傅晓霜的肩膀,表情大有深意。 傅晓霜怔怔的望着他做完这一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才不至于做出揍死他的举动来。 “你再不滚开,我真的会揍死你!”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路人显然不知道惹恼傅晓霜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表情揶揄中带着一丝神秘。 “小伙子,先听我说,其实关于你对象的事情,我能帮你。” 傅晓霜哼道:“你怎么帮?” 路人:“我有一个朋友,他正在做基因层面的研究,哪怕你女朋友只剩下一张嘴,他也能帮你朋友恢复如初。” 傅晓霜大喜,忙道:“真的?” 不过,随后又想到他应该说的是克隆技术,欢气的模样瞬间恹恹起来:“可是如果克隆了,她们还是她们吗?” 路人:“小伙子,我有一个朋友,他正在做人体灵魂方面的研究,而且已经积累了足够的临床经验,她们不仅可以是她们,你甚至还可以在她们的灵魂上面做一些微调。” “微调啊?” 傅晓霜下意识就想把韩子茹的脾气调成钱卉馨那样的,再把钱卉馨的思想调得稍微开放一点,当然只是微调。 “对,小伙子,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傅晓霜道:“你帮我有条件的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只要阁下两滴精血而已。” 傅晓霜觉得两滴血就能换回两条人命,这种事怎么看都是赚的,于是爽快说道:“可以,就这么决定吧!” “那咱们开始吧!” “来吧!” 路人好像早就知道他会答应似的,笑吟吟的走向前,伸出手似触未触的贴在他的胸口,说道:“平心静气,莫要胡思乱想。” 傅晓霜点点头,只感觉贴在他胸口的手掌涌出一股暖流,深入他的皮肤,暖流从胸口向上蔓延至鼻尖,向下蔓延至小腹,而且还在不断扩大,从扩散速度上判断,很快会蔓延全身。 “傅晓霜!” 傅晓霜的脑海中蓦然响起韩子茹的声音,他以为韩子茹复活了,忙睁开眼看,那股暖流就瞬间消失不见,他也没有看到韩子茹,只看到站在前面须发尽白,留着两小撮翘胡子的路人。 路人微微有些意外,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