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宥瞪着他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我方才言语可有冲撞?”册宥问罂。 罂摇摇头。 册宥点头,神色愈加不解。 ※※※※※※※※※※※※※※※※※※※※※※※※※※※※※※※※※※※※※※※※※ 小臣引着众人穿过宫道,一路走到商王的宫苑。 虽是宫苑,这里却不全是花糙树木,罂看到树丛水泊间建有好些别致的水榭殿阁,还有高高的阙台。 初夏的微风拂来,苑中池水皱皱漾起。树丛中,繁花开遍,时而有一两只放养的梅花鹿钻出来觅食,水边还有丹顶鹤优雅展翅;远处,有人在长桥上缓缓歌唱,声音传来,如清风一般教人心旷神怡。 大邑商的贵族们来了不少,无论男女皆盛装打扮,或聚而jiāo谈,或池边休憩,或缓步林间,神色悠然。 商人爱窄身衣物,当下季节,更是爱着各种轻薄绢丝。不时有簪花饰金的贵族女子在树丛中走过,裳裾随风飘动,轻盈地隐没在绿叶繁花之后,只余曼声笑语。 何姣姣哉!”有人赞叹道,旁人皆笑。 临水处有一殿台,没有门墙,立柱支起巨大的殿顶,四角飞檐。殿中羽扇华美,陈设了许多案席,食器参差,想来就是商王的坐席。 小臣将作册们引到殿台后侧十几丈远的地方,只见大树荫蔽,下面摆着好些茵席。 罂寻着一处空位,坐了下来。未几,身旁一暗,册癸跟坐到了一起。 罂扬扬眉梢,看看不远处独自坐着的册宥。 你为何不悦?”她问册癸。 册癸却不答话,指了指殿台的方向:你看那边。” 罂循着望去,兕骊伫立在殿台下。她一身浅红衣裳,头上饰物琳琅,虽看不到正面,却能想象的到她打扮得何等光彩照人。 她在等人么?”罂问。 册癸嘴角不屑的动了动:谁知道。” 此时,不少贵族相继在殿台周围的案席上落座,看那些装扮气势,似乎都来头不小。 罂想细看,却闻得一阵女子的笑语传来。她望去,却见几名小臣从池畔走来,他们身后,十几名妙龄女子款款跟随,步态万方。 那些是今年的献女。”册癸道。 献女?”罂睁大眼睛,连忙盯着她们,可知道女子们走远,她也没有看到一张识得的面孔。 献女全在此处了么?”她疑惑地问。 全部?”册癸看她一眼,你知道有多少方国献女么?这些都是重臣所献,不足十之一二。” 罂了然,正待张望,这时,册癸忽然说:呵,王子来了。” 她一怔,随着册癸目光的方向望去,却见另一边,一众小臣正拥着三人走过来。当先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步伐不缓不急;他身后的两人,面容落在罂眼里一点也不陌生。一个是载,另一个身形笔挺而熟悉,正是跃。 相逢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喧哗声,所有人都朝几位王子那边望去。 看见了么?”册癸道,当先那人是王子弓,如今是小王;后面那个高些的是次王子跃,年幼些的是三王子载。” 罂望着那边,微微点头。 只见兄弟三人皆身着白衣,阳光下,分外夺目。 王子弓头戴帽冠,却气势沉稳,周正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王子载一直在跟王子弓说话,身上挂着金饰,太阳底下显得贵气十足。 跃走在最后,身上穿着长衣敝膝,佩以玉饰。他身形本来颀长,这般打扮与罂之前所见相比,竟多出几分优雅之态,罂不禁看了好一会。 啧啧,你看你看。”这时,册癸不屑地低声道,你看兕骊,啧啧……” 罂朝兕骊望去,只见她露出笑意,正朝着三位王子那边走过去。 道旁不少人上前,与王子们见礼。 ……小王。”他们走近一些时,几名年老的贵族朝王子弓行礼。 王子弓莞尔,与他们温文jiāo谈。 他们离作册这边隔着数丈,不少作册也热情地围上前去,与王子们见礼。 你去么?”册癸问罂。 罂讪笑,摇摇头。她虽然认得跃和载,可这般场面,实在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 说起王子弓,民人喜欢他,可我见大王不这么想哩。”册癸叹口气道,去年他大王还笞了他,闹得人人皆知……” 他话没说完,忽然,有人在罂的附近欢笑地喊了一声:跃!” 跃正与旁人说话,听得声音,转过头来。 罂心里莫名地噔”了一下,不等她回过神来,那目光掠过这边,忽而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