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一种标记行为。 咽喉是最脆弱的致命点。 雪原的狩猎者,不管是láng是豹,还是苍鹰什么的,在捕猎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以牙刀,以利喙,制住猎物的咽喉。所以,凶狠的猛shòu,在标记所属的时候,一方总会咬住另外一方的脖颈、咽喉…… ……唔。 仇薄灯压下小小的呜咽。 他们在沙尓鲁的身侧,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但附近有个名叫“伊德”的图勒勇士在不远处大声地名叫“腾和”的伙伴说话。说话声大一分,斗篷下,承受亲吻的少年身体就会紧绷一分。 这让男人的标记进行得更顺利,也更过分了。 ……咽喉,脖颈。 ……耳垂。 …… 有人在远处高声呼喊首巫。 ——尽管只有极短的一瞬间,少年的紧绷还是一下达到巅峰,心脏跳得差点绷出嗓子眼。图勒巫师的吻就在这一刻,落到了他的唇上……羚羊驯鹿的呦呦声、远处篝火、嘈杂的人声、慌乱的脚步声…… 所有一切,全糅杂进这个又漫长,又危险的吻里头。 让它沾染上出格的,僭越礼教的禁忌意味…… 在仇薄灯险些要在bī仄温暖的空间里窒息时,斗篷终于移开了。 冰冷的新鲜空气灌了下来。 ——周围没有人。 黑暗模糊了空间感,放大了紧张感……仇薄灯一下松软下来,整个瘫在男人怀里,脑袋晕乎乎,心跳过快后连根指头都动弹不了。直到感觉图勒巫师抱着自己往猛犸绳梯的方向走,他才猛地清醒。 “我不上去!”仇薄灯拼命挣扎起来,“不准上去!” ……天可怜见。 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硬生生被这几日的经历磨砺出了危险的嗅觉。 他紧张得刚刚还泛红的脸颊一下就白了,本能地揪住图勒巫师的衣领,瓷白的指节生生被领口磨红……他先咬的人,被咬回去,那、那勉勉qiángqiáng就算了,而且已经咬得非常非常过分了! 现在,冷风一chuī过,脸庞、脖颈、耳后立刻泛起细细的,轻微的刺感。 不能再过分了!! “我……我真要生气了!” 小少爷慌乱地威胁。 他qiáng作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过于艳丽的眉眼却透出些叫人进一步欺负的脆弱——仇家对他保护得太好,哪怕这几天已经有所遭遇,他依旧对自己最容易激发些什么最晦涩的念头毫无自觉。 若换个对他垂涎已久的东洲世家子弟,定要把他彻底bī碎不可。 隐约的火光中,图勒巫师看见他眸底的不安。 ——他是真的在害怕。 片刻。 图勒巫师松开他。 仇薄灯一着地,几乎立刻“蹬蹬蹬”几步,离他和猛犸远远的。 图勒巫师解下自己斗篷,站在原地,递向他。 仇薄灯站在河滩边,抓着领口,警惕地看他。 不远处,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慢慢熬沸铜锅里边的汤,鹿肉的香气渐渐变浓。隐约的,有几个巡查鹿群和羚羊的图勒勇士在唱古老的牧歌……两人僵持着,直到“咕”,一声轻响,打破寂静。 仇薄灯脸颊上刚刚褪去的血色卷土重来。 比先前还要红。 仇薄灯:“……” 他是下午清醒的。 醒来就冲要给他喂鲜羊rǔ的图勒巫师发了好大一通火,又是打人,又是撵人……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咕噜。 又是一声清响。 仇薄灯羞愤欲死,抢上前两步,一把夺过图勒巫师手中的黑斗篷,急急往身上一裹,扭头就走。图勒巫师紧走两步,追上他,在他压低声的怒骂里,按住他的肩膀,把他裹得不成样子的斗篷带解开。 气呼呼骂人的少年,替他扣斗篷的男人。 哐当。 许则勒手中的铜锅掉地上了。 滚烫的汤泼了他满腿,他浑然未觉,只愣愣地看着不远处单方面争吵的两个人。旁边的桑吉心疼肉汤,一边手忙脚乱地抢救,一边怒气冲冲地问他在gān什么。 许则勒僵硬地转头。 脖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活像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似的。 “那、那边……”他磕磕绊绊地问,“那边那位,就是你说的,你们首巫大人的阿尔兰?” “不然呢?”桑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然换个人,让首巫大人给他系斗篷试试?嗯,和你一样,打中原来的……”注意到许则勒的异样,桑吉顿了一下,诧异地问,“你认识首巫大人的阿尔兰?” 许则勒已经说不出话了。 桑吉还在絮絮叨叨。 “……看,我们首巫大人的阿尔兰够漂亮吧。” “……是前几天遇到的,就在峡谷里冬牧的时候。当时老多人想抢来着,结果首巫大人直接出手,she了个箭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