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绣chuáng之上,陶灼暗自回忆了一番今日的经历。 倚梦那个神秘的死亡原因。 安国公府怨气戾气缠身的嫡公子。 贺侯明的女儿,珊儿的悲惨遭遇。 这京都,不愧是天字脚下,繁华更甚其他。 这冤魂厉鬼,世间丑恶,亦是更甚其他地方。 陶灼心中暗自感叹,世间众人皆惧怕鬼神,殊不知,这人要是恶起来,鬼神亦不能及也。 自安国公府回来后,第二日清晨,骁武侯府便递来消息,十天后,骁武侯府嫡女,姚悦薇,远嫁陈州。 华云芝特意唤半月将这个消息转述给陶灼,陶灼听罢,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未将姚悦薇之事放在心上。 华云芝知道陶灼的反应后,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欣慰自家爱女大气,这样活的自在。 又担忧她太过大气,反遭小人暗算。 不过,思及陶灼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法力后,这担忧,倒是消去不少。 四天后,看着满脸喜色,回来复命的chūn儿,陶灼的柳眉轻轻舒展,复又一挑。 “怎么样了?”陶灼放下手中的行记,挥退月见碧云等人,轻声问道。 “禀报小姐,我赶去的时候,那恶妇正在rǔ骂责打珊儿,我就吓了吓她们。”chūn儿略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喜色,小脑袋微低,手指互相搅了搅,轻声说道。 “哦,只是吓了吓?”陶灼看着她,有些戏谑的说,摆明了不信。 chūn儿也就状似腼腆的笑了笑,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行了,没伤人性命就好,回去吧。”陶灼心知chūn儿是怕自己说她,也就挥了挥手,不再追问。 chūn儿只是魂体,所以回来的自是要比哪些信鸽来的快。 第二日夜里,陶灼方才收到由摄雍的暗卫送来的消息。 看着手上墨痕都还未gān透,并且字迹很是熟悉的信件,陶灼不免愉悦一笑。 想必,是消息甫一从宁州传回来,阿雍就亲手抄录了一份给自己送来了。 打开信件,陶灼认真的看了下去。 最后哭笑不得,又不免有些痛快的放下。 这个chūn儿,只说是吓了吓,却是丝毫未提,她已经将那个恶妇给吓疯了一事。 罢了,陶灼摇了摇头。 这也算恶有恶报吧,或者,恶人自有厉鬼磨? 那个jian夫则是已经由摄明琛出手,查出平日里gān过的苟且肮脏勾当,直接下了大牢,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出来了。 至于那个想娶珊儿的老男人,却是一个贪花好色的老举人,此时已经被撸夺了功名,家中财产充公,成了一届白身了。 珊儿更是由瑞王妃遣了心腹嬷嬷,前去宁州接她,此后,应就是一片坦途了。 放下信纸,陶灼长出一口气,只觉心中愉悦万分。 世间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可却更有一些恶从未被人发现过,最后无声无息的淹没在了时光之中。 若她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她既然知道了,那这未报的,就由她来报。 珊儿之事,便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就是倚梦之事了。 前往柳州的阿大阿二阿三还未归来,阿雍那里亦是没有消息送来。 看来,这个幕后之人藏得很深啊,陶灼意味深长的想。 不过,总会抓到你的,陶灼手指轻轻一捻,自信而坚定的想。 至于这戎钧安之事,思及这几人安国公府频频进出的和尚道人,以及坊间疯传的戎二公子疯了一事,陶灼满意一笑。 明日,就是第七日了。 明日后再过两日…… 就是七夕了呢,想到这里,陶灼不由出神,满脸欢喜期待的笑了起来。 第二日,夜间。 怀谦候府门外,陶灼和摄雍四目相对,俱是一笑。 陶灼过去牵起他的手,两人便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转身,向安国公府而去。 安国公府。 敛息诀加身,陶灼和摄雍两人亲密无间的的站在一起,自屋脊之上向下看去。 下方院中,那七天前看着还颇为俊朗的戎钧安,正一副毫无神智的模样,时不时的嘶吼一声有鬼,身子更是瑟缩的团在一起。 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他的恐惧。 并且,正紧紧缩在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一副娇弱之态,生的极为美丽,正用手帕轻轻拭泪的妇人身后。 两人身后,更有一个约四十许,生的英武高大的男人,正满脸疼惜的看着他们二人。 想必这就是安国公戎宏梁,以及他的继妻奉平伯府嫡幼女关南蓉罢。 至于三人身后,远远站着的那个一身黑衣,头微微低下,看不清面容,满身yīn郁的男子,则就是那个嫡长子,戎钧盛了。 “咦。”自那戎钧盛身上扫过时,陶灼惊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