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眨眨眼,拿起手中退学申请书。 与上封退学申请书不同的是,此次的退学申请原因写上了一行愤怒的大字。 “因为师尊龌龊无耻。” 嗯,很贴切的描述。 凤宁将那封退学申请信扔到地上,打了个响指,突如其来的火焰便将那封信吞没,烧得连灰都不剩。 凤宁摊开手:“你的退学申请没有通过。” 青琅几乎快要气得说不出话来:“……卑鄙!” 凤宁叹了口气,几乎是痛心疾首地道歉:“对不起,我太卑鄙了。” 青琅看着凤宁卑鄙无耻的嘴脸,觉得原先藏在自己心底里那个高大伟岸,温柔仁慈的师尊滤镜瞬间碎了个稀烂。 青琅一眼都不想再看他,转身便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凤宁有些低落的声音:“抱歉,青琅,我本来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对你用过别的办法了,都不管用,所以我只能对你来qiáng的了。” ……来qiáng的? 青琅实在是忍无可忍,当即就转过身子,随手拿起一旁的花瓶扔了过去:“你还想来什么qiáng的?” “啪嗒!” 那小臂大的花瓶直直地砸上了凤宁的额头,哗啦啦碎了一地。 一道殷红的鲜血顺着凤宁的额角流了下来,划过他的左眼,划过他的脸颊,落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染红了他的白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青琅愣住,嘴唇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你怎么不躲?” 他分明能躲开的。 他分明闭着眼都能躲开。 凤宁缓缓擦掉左眼上的鲜血,很是温柔地朝着青琅笑了笑:“我想着,这样或许能让你消些气。” 疯子。 变态。 蠢货。 无数rǔ骂堵在喉间,青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再厌恶面前这个人,可面前这人到底是他的凤宁师尊。 是他心心念念了十二年,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看着天空期盼,几乎要成为他心中的信仰与执念的……凤宁师尊。 青琅这才发现,他刚刚扔花瓶的那只右手到现在都还在颤抖。 他用另一只手握住颤抖的右手。 抿了抿嘴唇,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青琅刚走出独玉阁没多远,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青琅正想开口道歉,一道讨厌的声音便率先响起。 “怎么?撞了人都不知道道歉吗?” 是长柏。 青琅厌恶地皱了皱眉,无心再和他纠缠,移了个方向,便准备走开。 可却又被长柏堵住去路。 长柏的眼神落到青琅的魔角与眼睛上,扯了一下唇角,嗤笑了一声:“我说你这种低贱玩意儿,怎么还敢如此猖狂,原来是魔族少主,低贱女王的低贱种。” 青琅冷眼看他,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bào戾的情绪。 转瞬之间,他一把伸出手,死死掐住长柏的脖颈,直接将他推到一旁的红木柱上,声音寒冷如冰:“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咳咳……你……你不敢,你们魔族天生就是吃浊气的…卑贱玩意儿……咳咳……” 青琅眸色渐暗,手中的力度也不断加大。 “唰!”一道软剑突然打上青琅的小臂,打掉了他掐着长柏脖颈的手。 是二师兄凌风。 他声音平静,没有起伏:“独玉阁前,禁止喧哗。” 长柏揉了揉脖子,然后看向凌风,仰着头说:“二师弟,你也看到了,现在是青琅目无尊长,还妄想对我行凶,证据确凿,该不该罚他鞭刑和禁闭?!” 凌风却没回答,只是对长柏说:“师尊找你。” 长柏丢给青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往独玉阁的方向去了。 青琅手臂被打得生疼,他本以为凌风会宣读对他的责罚,没想到凌风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不罚我?”青琅问道。 “大师兄本就欠你半条命,况且,”凌风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青琅腰际,“你已是内门弟子,除了师尊,归宁门无人有权罚你。” 内门弟子? 青琅顺着凌风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腰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 那是内门弟子独有的金牌。 上面刻着他的本名——青琅。 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这两个字的字迹与其他内门弟子的不太一样。 似乎并不是用法术生成的,而是有人用刻刀一点一点刻上去的。 青琅握住这个他曾经做梦都想拥有的名牌。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凤宁那张被花瓶砸破了额头,鲜血直流的脸。 他睫毛颤了一下,最终还是垂下眼,转头离开了。 长柏一走进独玉阁,便恭恭敬敬朝凤宁行了个礼:“师尊,听说您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