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曾叮嘱白细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他与霍铮眼神短暂jiāo流,见对方点头,才松了口,对长侦先生如实相告。 自然万物极为美妙,能与它们jiāo流,乃十分趣味的事。 长侦先生发出长声感慨,他看着白细,道:你我也算是有缘,既然你有心也有天赋,那老夫也愿意将此学识jiāo授于你。 白细欢喜,腮帮子笑出可爱的梨涡来。 长侦继而道:你明日一早到这馆中来,我看你年纪尚幼,老夫教你shòu文的同时,你也跟着这里的学生,一块念念书,如何? 数年来,长侦先生普万千学子,白细面向讨巧,相貌乖灵,而他自己得他们相助,本就心怀感激,如今白细要与他学习,长侦定愿倾囊相授,收白细当自己的关门学生。 霍铮沉声言谢,长侦随性摆手,长袖挥了挥,道:你们在城中可否有地方落脚? 霍铮道:落脚之处已经安置好。 那也好,若有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你们不用客气,尽管提。 入学一事谈妥,长侦先生午后还有一个时辰的课堂,他们不便多留。 霍铮带着白细与长侦辞别,不远处候站的白面书生过来给他们引路,书生频频回头看白细,充满好奇,问道:你是先生新收的学生?你是哪里人?多大了?我怎么没听先生提起过? 白细纠结着回他哪个问题,书生又道:我叫方子尘,你叫什么?还有你们两个人是兄弟?对不起,你们会不会认为我的问题太多了? 白细:他挑了个最简单的问题,我叫白细。 送到弘扬馆门外,方子尘与他们道别,白细坐回车厢内,霍铮驾车离开。 白细要去书院念书,霍铮驾车往卖有文房四宝的铺子寻去,为他准备些会用上的东西。 沿着弘扬馆一条街巷外驶去,街巷两旁林立着各色店铺,在一家名叫轩雅阁的铺子前停靠马车。 两人前入铺内,烟雨寒冷的冬季,街上游逛的行人寥寥可数。 铺内一股书香浓墨之气迎面袭来,掌柜的笑脸迎接他们,二位公子可否要添置文房四宝? 霍铮身材高大健硕,不像是读书人,掌柜看他一眼,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白细身上,瞧他身上穿的衣物布料不错,人也斯文秀气,面容年轻,是个读书人的模样,愈发卖力给他引荐铺内的物品,忽视霍铮的存在。 当朝推崇文武并济,文能治国,武能安定,每隔五年,秋后都会举行文武考试,从全国考生中选拔出表现优异的人,加封相应官职。 因此不少少年在年幼之时,便遵循家中期望,胸怀远志,开始寒窗苦读或是勤加练武。 文武双科不能同时应考,时间长了,那些身子薄弱,手无缚jī之力的青年只好找名气大的书院苦读,而那些空有蛮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青年,则找名声大的武馆,勤加武学苦练。 年复一年,也不知是何年起的风气,文人与武人无端相互看不对眼,文人自视清高,嫌弃武人粗莽。武人直慡,口无遮言道他们矫情做作,没有他们行事慡快。 一来二去,此等负面风气感染到平凡百姓,他们心中偏向哪一方时,也看另一方的人不顺眼了。 轩雅阁的掌柜此刻就看霍铮不顺眼,他将白细拉到屏风背处,小公子,你怎么和那等粗莽之人走在一块。 白细回头看看霍铮,霍铮正专注为他挑选笔墨。 铮铮很好呀。白细与掌柜这般说道,他笑着眯起眼,他不是什么粗莽人。 掌柜碎碎叨叨说着武夫的坏话,霍铮从笔墨纸砚上抬头,发现身边的人忽然不见。 他搜寻店铺,绕过屏风,见他掌柜靠在白细身边不知说些什么,心底如沉了一颗石头,过去把白细牵回身边,面色不善,直视掌柜,你在做什么。 粗鲁,粗鲁! 霍铮只道这掌柜莫名其妙yīn阳怪气,拉着白细向外走,咱们再到别处看看。 沿着一条石街巷走完,总算买齐了白细上学堂用到的文房墨宝,而在此途中,霍铮遭受到好些个掌柜的白眼,教他百思不得其解。 天色暗得早,马车停在后院,白细抱着文房墨宝下车,送到他的厢房内。 大院中央移栽了一颗十分巨大的古木,枝叶参天,走在院中只有零星的雨丝穿缝落下。若非院子足够宽敞,普通人家的小院根本种植不下这般大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