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枭雄"); 一个时辰后, 白帝谷。 梦中的场景就在眼前,魏琉璃难免心慌,她一下握住了陆紫嫣的手, “四妹妹,一会你定要小心!” “你!”陆紫嫣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在陆家从小被当做男孩养大, 从来都是不爱红装, 爱武装。 与兄长们都是打成一片。 她不喜欢被女子这般碰触。 更何况,魏琉璃的父亲, 害死了她的父亲! 杀父之仇,她还没报呢! “休要动手动脚,管好你自己就好了!”陆紫嫣觉得可笑, 她当然会小心, 还需要魏琉璃提醒么? 木棉咬了咬牙,陆家的老四、老五、老六三人的年纪相仿,木棉的武功又不在陆紫嫣之下,见魏琉璃被凶, 木棉的剑柄已经抵在了陆紫嫣的脖颈上,“四姐姐, 你不得对嫂嫂无礼!再有下次, 我会告诉兄长!” 木棉最近跟着嬷嬷学规矩。 她知道自己不能直接跟陆紫嫣打架, 但是她可以告状呀! 陆紫嫣气煞了,“小六!你怎么胳膊往外拐?!” 木棉当然知道胳膊往外拐是什么意思, 说道:“我哪有?嫂嫂是兄长的妻子, 就是自己人, 我护着自己的人,是往内拐。” “噗嗤”魏琉璃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拉下了木棉手中的长剑,道:“棉棉, 你四姐姐是性情中人,并非有心。” 陆紫嫣快要气得升天了。 这个魏氏,她嘴巴上是抹蜜了吧! “哼!”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陆紫嫣才十来岁,更是性情刚烈,又岂会轻易原谅了魏琉璃。 魏琉璃不怪她。 换位个位置思量,她要是陆紫嫣,她也不会原谅魏家人。 这时,马车忽然停下。 白帝谷阵阵阴风,饶是在这盛暑天,也是一阵令人心悸的冰凉。 木棉与陆紫嫣立刻警觉起来。 外面,骏马仿佛是感知到了杀机,发出阵阵嘶鸣,声音在峡谷之间绵延回荡。 果不其然,这时无数黑衣人从峡谷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杀机四伏,阴风呼啸。 陆家护院立刻拔剑相迎,为首的几匹战马鼻音出气,铜铃般的双目瞪大,好不凶悍摄人。 刀刃碰撞的声音瞬间在峡谷响起。 就在上百名的黑衣人将两辆马车包围之际,从两侧峡谷又涌现数名穿着银甲的陆家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是如此。 陆靖庭亲自带着陆家军前来围剿。 透过车窗,魏琉璃看见她的将军一袭玄色锦缎战袍,身形矫健,手握飞龙长枪,所到之处,敌军尸首两地,所向披靡。 魏琉璃竟是看呆了去,甚至有些痴,这一刻的她热血沸腾,哪怕是用了江山来换,她也不愿意放弃她的将军。 两方人马较劲之时,木棉忍不住下了马车,也加入了战斗。 与此同时,陆紫嫣自然也坐不住,随即也跳下马车。 魏琉璃看见老太君一手握着长剑,她老人家身轻如燕,似乎也很想打上一场,纵使是常年礼佛的二夫人也在抗敌。 老太君高喝一声,“都给老生听令,一颗人头一两银子,多劳多得!金箔人的狗命,你们都给老生拿来!” 不管是老太君、二夫人,亦或是陆紫嫣与木棉,她们都是女子。 然而此时此刻,她们谁都不怕死,都在尽其所能的贡献一份力量。 魏琉璃不知自己怎么了。 她忽然觉得,上辈子的她,活得何其渺小。 此时此刻此地,她的胸膛一阵波涛汹涌,仿佛是找到了前方的路,以及照亮她往后余生的光。 这就是她所嫁的家族啊! 从今往后,她也是陆家的一份子! 人活着,荣华富贵固然重要,可真正难能可贵的是那一份赤子之心! 她不想当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她现在的身份是永宁侯的夫人,是陆家的主母! 魏琉璃下了马车。 她看着老太君几人杀得热血沸腾,只痛恨自己娇弱无力。 这时,陆无景与陆无昌二人护了过来。 魏琉璃一眼看出端倪,“三弟、五弟,是夫君让你二人保护我的么?” “……” 嫂子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关心其他事么? “夫君,他还说了什么?” “……” 陆无景与陆无昌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 纵使他们毫无男女之间的感情经历,但也意识到了一桩事。 兄长关心嫂嫂,嫂嫂也同样痴慕兄长。 这就……两情相悦了? 陆靖庭早就带人埋伏此地,而且带来的将士,皆是以一敌十的佼佼者,不多时,峡谷内横尸一片。 陆无颜钦点人数,上前道:“兄长,敌方全军覆没,我方八人重伤,十六人轻伤,无伤亡!” 陆靖庭应了一声,“嗯,重伤者抬回去好生医治。” 男人吩咐了下去,一抬眼就看见了魏琉璃。 她双手合十,置于精致小巧的下巴下方,正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人总会对自己渴望的东西,格外在意。 尤其是男人对自己喜欢上的女人。 在这个男权当道的世道,但凡位高权重的男子,都很不能把自己心尖上的女子,放在笼子里娇养着。 陆靖庭自己也意识到了一桩事: 他第一时间想要关心的人,竟然不是老太君。 而是魏琉璃。 陆靖庭到底是忍住了,其实,他很想敞开双臂,再度亲眼看着魏琉璃像一直欢脱的兔子一样,朝着他奔赴而来。 但陆靖庭放不开。 他有他的使命、身份、担子…… 太多的包袱迫使他无法像一个正常男子一样,享受风花雪月。 他收回视线,大步迈向了老太君。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魏琉璃脸上的失落之色,像一只耷拉了耳朵的兔子。 陆靖庭心一紧,像是被什么锋利之物划了一下。 老太君环视四周,手中的长剑正滴着血,老人家已经许久不曾拿过剑,今日难得兴奋,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老大,这次多亏了你事先埋伏在此。” 陆靖庭浓郁的剑眉微蹙。 “祖母,此事多亏了琉璃。” 老太君挑了挑眉,“琉璃”都喊出来了,老大与魏氏已经亲密到了这个境地了么? 苍天可见,她不想干涉孙辈的事情,她只是有些好奇…… 陆紫嫣杀红了眼。 她怔然在原地。 目光不知不觉的看向了魏琉璃。 因为魏家,她自幼丧父,母亲几乎整日以泪洗面,她从没有感受过一个完整的家是什么滋味。 陆紫嫣脑子一热,提剑朝着魏琉璃逼近。 与此同时,老太君与陆靖庭也朝着魏琉璃望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老太君高喝一声,“老四住手!” 她话音未落,陆靖庭已经一个箭步往魏琉璃直奔而去。 魏琉璃僵在了原地,她不会武功,不像木棉那样,遇到危机会自主逃避。 陆紫嫣的长剑刺过来时,魏琉璃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就见面前突然现在一人,是陆靖庭一把抓住了陆紫嫣的剑鞘。 锋利的剑鞘瞬间划破掌心,鲜血顺着陆靖庭的手掌滴落。 “兄长!你为何要这般护着魏家女!她就是一个狐狸精!她迷惑了你的心智!”陆紫嫣咆哮。 陆靖庭捏着剑鞘,甩开了陆紫嫣手中的剑,男人面上染上愠怒,“老四,你不得无礼!” 魏琉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才反映了过来,上前抱住了陆靖庭的手腕,“夫君,你的手……” 木棉也走了过来,她觉得自己是个实诚人,十分公正道:“四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为何不去京城杀了魏启元?嫂嫂与魏启元的关系并不好呢!魏启元偏宠庶女,嫂嫂在娘家也很可怜的。” 陆紫嫣终于有了一丝理智。 但长年累月的仇恨,绝非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今天的祭祀是无法照常进行了。 老太君心有余悸。 一来,陆紫嫣倘若真的伤了魏琉璃,陆家不好向朝廷交代。 二来,她万没想到,老大为了魏琉璃会做到这个份上了。 “来人,把四姑娘押回去!关祠堂禁闭!”家丑不可外扬,老太君不想让事情闹大。 二夫人这时走了过来,见老太君.欲.要惩戒自己的女儿,她自然是不满,,“母亲!靖庭!紫嫣她做错了什么?魏氏本就可疑,她还是魏家女,难道你们忘了当初魏家是如何迫害咱们陆家了?!” 二夫人不甘心,一个愤怒的眼神望向了魏琉璃。 魏琉璃往陆靖庭身边缩了缩,一副“我很害怕”、“我是小鸟,需要依靠”的画面。 二夫人见状,更是忍不住道:“母亲您看她,她这是无时不刻都在.勾.引靖庭!难道你们还没看出来了,她就是魏家使出来的美人计!” “够了!”老太君高喝一声。 魏琉璃这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法子。 她无法改变身份。 更是无法改变魏、陆两家的仇恨。 陆靖庭挥袖,滴血的手掌藏于袖中,“祖母,二婶,今日先且回府吧。” 二夫人眸色泛红,碍于家主身份,只能继续忍。 其实,今天若非大战了一场,她与陆紫嫣母女两人也不会如此失态。 人憋久了,一旦有了宣泄的入口,情绪就会如同江河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 回到侯府,老太君命人把陆紫嫣押去了祠堂思过。 她老人家倚靠在善秋堂的抱厦里,轻叹,“二房母女两人也不易,可二爷也是我的亲生儿子啊,我难道就不想报仇了?!但魏琉璃不能动。这一次若非是魏琉璃的预知梦,咱们陆家的女眷……那可真的是惨了啊。” 张妈妈也觉得此事蹊跷,“是啊,老太君,这已经是侯夫人第二次做了预知梦,难不成侯夫人她……是老天安排过来,帮助咱们侯府的?” 老太君无从解释清楚。 即便她对二房母女解释了,二夫人与陆紫嫣也未必会相信。 再者,魏琉璃做预知梦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晓。 指不定,她日后又会梦见什么大事! 老太君思量稍许,说道:“魏琉璃……不能动她啊,说不定假以时日,她当真可以救了陆家也不说定!” 张妈妈明白老太君话中的深意,说道:“老太君,淮阳王至今未娶,想来是一直在惦记着姚氏,倘若侯夫人当真是淮阳王之女,真不知淮阳王会做出什么事来。” 老太君晶亮的眸眯了眯。 事情接下来愈发有趣了。 * 紫竹苑。 魏琉璃驱赶了阿缘,亲自给陆靖庭包扎伤口。 她个子娇小,只能挨到男人的下巴,故此,陆靖庭为了配合她,只好坐下。 魏琉璃半蹲着身子,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水润微红,将哭未哭,“你这个大傻子,怎的这样傻?万一伤了手掌可如何是好?你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是统帅,不可大意!” 陆靖庭不明白,她哪来这么多话。 她是他的妻,他护着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最起码在陆靖庭看来,男人就应当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但这种矫情的话,他说不出口。 魏琉璃先给陆靖庭的掌心上药,然后凑上去吹了吹。 男人身子一僵。 他从小到大受伤无数,这还是第一次包扎时有这种待遇。 温热的柔风吹在掌心,酥酥麻麻,有些微微的痒。 他看着魏琉璃忽闪的睫毛,还有睫毛上的湿润,男人闷闷说了一句,“我不疼。” 魏琉璃抬眼看他,“不,一定很疼!你是在安慰我!” 陆靖庭,“……” 说实话,他疼的次数太多,对疼痛早就麻木了。 包扎好后,魏琉璃在陆靖庭的手掌上系了一个蝴蝶结。 陆靖庭觉得甚是古怪,但并未说什么。 做好这一切,魏琉璃又说,“夫君,你一会如何沐浴更衣?我……我想留下来帮你。” 陆靖庭,“……” 他以前断了胳膊,也是自行沐浴更衣,掌心这点小伤着实算不得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倘若今天他拒绝了,魏琉璃八成又会生气。 这些天的经验告诉他,女子实在难哄。 故此,他宁可一开始就不招她生气,一口应下,“好。” 一场大战,陆靖庭身上早就被汗水湿透,衣袍上还溅了血,是应该沐浴更衣。 魏琉璃以主母的身份叫了水。 陆靖庭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骑虎难下。 洗澡水都备好了,他总不能“临阵脱逃”。 未免显得太过“不男人”了。 两人到了屏风后面,魏琉璃主动给陆靖庭解衣,她动作自然流畅,半点不知羞,倒是陆靖庭自己浑身.僵.硬.了。 盛暑天,里面只有一件薄衫,不一会就褪下了,露出男人修韧健硕的肌理。 魏琉璃数了数,正好八块。 她的手指在陆靖庭的月复.月几.上戳了几下,傻傻笑了笑,“夫君,你可真……结实。” 陆靖庭,“……” 他现在合理怀疑,她真的是馋他的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 陆狗子:我困惑了。 医生:??? 陆狗子:她到底是爱我?还是爱我的身体? 医生:有区别? 陆狗子:……我拒绝.以.色.侍.人…… 魏琉璃:o(*////▽////*)q ———— 姑娘们,惊喜继续哈~ 2("嫁给一个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