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空罐子放到一边,把拉环单独拿出来玩。 这个牌子的咖啡是拉环和罐子分体的设计。 她把拉环底下的东西扯掉,只剩上头的一个环状物。 台上的老师还在磨磨唧唧,天南海北地聊,林盏伸出手,把环状物套进了自己的无名指里。 看到了全过程的沈熄:“……” 孙宏像是在上面听到什么好笑的,转过头准备跟林盏聊两句。 结果这里头的灯光太亮,显得她手上那个指环更加明显。 孙宏:“你手上戴的是个啥?” 林盏想了想,准备按照之前大家的想法,试探一下沈熄的反应。 “不知道吧,”她晃了晃手指,对着孙宏展示了一下,“这是定情信物来着。” 孙宏恨不得把自己那张脸,透过椅子的缝隙钻过来。 “谁给的定情信物?” 林盏神秘道:“你猜。” 孙宏眼珠一转,看到沈熄:“我没脑子我也知道谁给你的。” “那你刚刚还问。”林盏把底下尖尖的那一面转过来,吓了吓孙宏。 “林盏,”沈熄敲了敲椅子间的把手,“别戴着,危险。” 林盏不情不愿地把东西摘下来,定了定神,终于用了点勇气,敢正面问了。 虽然事到临头,还是有点怂,所以她只能装作开玩笑一般问道:“那就这样把定情信物扔进罐子里吗?” 沈熄没有听出她话中潜台词,只是点点头:“别戴了。” 她又爱乱动,划到自己就不好了。 林盏转头,把那个小拉环扔进易拉罐里,叮当一声落响,是跌到底了。 她举起罐子晃了晃。 抿了抿唇,吹了下刘海,就又开始看书了。 /// 晚自修时,老师发卷子下来做。 林盏先写完题目之后,还剩十分钟。 她撑着脑袋发呆,突然想起李初瓷。 李初瓷就是她那个初中同学,暗恋一个男生,把男生朋友间的关心当成暧昧。初中毕业时告白,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于是李初瓷告白了一次又一次,结果,也还是没能够成功。 最后一次二人见面,是在李初瓷高中的时候,男生跨了一个区说要来看她。约定的时间是五点,她从四点就开始等,等到快八点人才来。 她给林盏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哽咽,几乎像是悲鸣:“你说,他就是仗着我喜欢他吧?要是这是他喜欢的人,他不舍得让我等这么久的吧?” 林盏握着电话,心中情绪复杂,连一句徒劳的安慰都说不出口。 挂断电话后过了一个小时,李初瓷静静地改掉了自己的签名。 ——【你真的没有和我说再见,你说的是永别。】 林盏心一凉,急忙打电话过去,李初瓷接起来,语调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嗓子还是哑的。 她在那边装作若无其事,跟林盏说:“盏盏,我不等了。” 林盏:“……到底怎么了?” 李初瓷自顾自地,语调像释怀,释怀里却夹杂着深重的绝望。 “我以前总以为只要我努力,我们总会有结果的。你说,再蠢的人刮奖,都知道‘谢谢惠顾’里刮出‘谢谢’就可以收手了,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固执,为什么我还不停手?” “我以为我再努力一点,也许就能看到惊喜了呢?也许那四个字是谢谢中奖呢?”她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可是我刮到底了,我再也没有办法了。” “我不要张牧之了,他怎么样都不会爱我的。” 那天市的小雨来得毫无预兆,淅淅沥沥,断断续续,就像整个城市陪李初瓷哭一场,哀悼她无疾而终的追逐。 她曾经耗费过三年青春去爱慕的人,事到临头,只能这样了,不能如何了。 她在爱这个人的时候,很快乐过,很满足过,因为他的关心而沸腾过,因为他的眼神而心跳过。那些暗恋里,他给过她的快乐是真实的,痛苦也是真实的。 暧昧通往的分叉路口,一边是两厢情愿,另一边无非就是一个人的狂欢。 林盏无意识地按着笔,想到自己,也想到沈熄。 他们现在的关系较以往已大有进展,甚至也在朝着某种方向发展,但不得到回应和表明,她心中总是没底。 看来,的确如孙宏他们所说,她需要一个契机,来把这段感情梳理清楚了。 不管沈熄对她是什么情感,无论最后结果如何…… 也许她会得偿所愿,也许她会成为下一个李初瓷。 但她起码需要一个答案。 郑意眠推了推林盏:“想什么呢?都放学了。” 林盏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开始清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来,压注了啊,你们猜谁先告白! 第31章 赏月 刚下晚自习, 人潮拥挤, 有男生风似的掠过, 去赶最空旷的公交。 已经是五月,夏初的风初露端倪, 显出淡淡的干涩和燥热来。 新生的枝叶在风色中飘摇。 林盏用力呼吸了一口,吸进鼻腔里的全是挥之不去的闷。 她想到了今天的事。 林盏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又用脚后跟碾了一下, 轻轻喟叹一声:“我真的不知道沈熄喜不喜欢我。” 郑意眠一愣:“怎么说到这个了?” 林盏说:“今天我试探了一下他啊,可是失败了。” 那时候郑意眠在低头写题, 隐约听到了一些。 林盏说这是定情信物,沈熄说这东西容易划伤, 要她扔掉。 她问真的要丢掉定情信物吗,沈熄说—— 别戴了。 确实,容易让人有误解。 更何况林盏还反复强调了这东西是定情的。 林盏又重复一遍:“我真的不知道。” “我跟你说过李初瓷吧?她和张牧之在暧昧期的时候, 张牧之在情人节给她送过巧克力,在她给她妈打电话的时候说‘你给我岳母打电话啊’……” “我刚刚想到了李初瓷,我觉得很害怕。” “他们那个时候明明看起来那么要好,让人感觉十拿九稳了, 可是最后,张牧之还是拒绝了她,并且拒绝了很多次。他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她抬起头,看着郑意眠,很认真地说:“所以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是不能靠自己感受的,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有。” 郑意眠心疼道:“所以你试探了,这是对的。” 林盏继续说:“沈熄喜欢一个人,可能是像这样,爱管着;也有可能是凡事迁就呢?他喜欢谁,只有他知道吧?” “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我们都没见过吧?” 郑意眠:“他对你是特别的,能看出来。” 林盏扯着嘴角笑了下:“那能确定他把我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