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小院里总是有这样一幕。 亦家山庄的小少爷,坐在石凳上,翘着个二郎腿,拿着一胭脂盒笨拙的涂抹脸颊。一旁的少女一边举着铜镜,一边憋着笑。 亦晚舟脸上像抹了石灰一样惨白,整个元气满满的少年脸跟鬼似的滑稽。 “林琬琬,你笑够了没有!” 林琬婧憋着嘴,无辜的说:“我哪有笑。” 不行不行,太搞笑了,那惨白的脸配上鲜艳的腮红,活像个小丑娃娃。 亦晚舟拍桌:“你分明就在笑我,你就没停过!” 林琬婧努力作严肃状:“咳咳,古人有张敬画眉的典故,人丈夫都给妻子画眉了。难道你不想先练练手,以后给司瀛姐姐画眉吗?” 完全被拿捏住了呀。 一说到司瀛,亦晚舟又瞬间来劲。 拿过林琬婧手中的镜子,左右摆头摇晃:“可是,这玩意儿也太难了!”亦晚舟瞅着自己那鬼样,嫌弃的说,“你们女人怎么想的,居然爱把着腻子膏似的玩意涂脸上。” 林琬婧白眼,是你不会画! 就在亦晚舟对着镜子比划来比划去的时候,林琬婧在不远处看见一个人影。 如果她没记错,好像是亦家山庄的庄主………… 蓝色人影越来越近…… “喂!亦晚舟。” “别烦小爷!忙着呢!” 亦晚舟没好气甩开肩上的手,他的脸上一层白不拉擦的粉,眉心还歪扭的贴着朵花,手的螺子黛更是不停的描着眉。 蓝色的人影已经近在咫尺,亦锋满脸怒气的站在亦晚舟的身后。 孩子,你没救了。 林琬婧心里默哀。 空气沉寂不到两秒,亦晚舟突然感觉一道寒光射在他的后颈,打了个哆嗦。 微微转头。 亦锋负手而立,下一秒,震聋发聩的嗓音响起。 “你这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亦晚舟刚转头,就被他爹狠狠的揪住,随后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我就说你这几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知道跑去天玑宗习武,结果你在这……”看着儿子不可描述的脸,亦锋气极,“你在这,搞,搞女人家的东西!” 说着就拎小鸡似的拎亦晚舟,“啪啪”的朝他身上打。 亦锋是习武之人,正直壮年身材有魁梧,这打下去,亦晚舟早嗷嗷叫了。 “错了!爹!我错了!” “你没错!你这么气老子!你才是我爹!”亦锋都被气的语无伦次。 林琬婧看在一旁,不忍,忙上前制止。 “叔叔,您别生气,亦晚舟只是一时贪玩。” 亦锋看着眼前灵动又礼貌的姑娘,心里的气缓了缓,平和语气道:“我这儿子不争气,整日就知道瞎胡闹。姑娘你若是跟他在一起,一定别给他带跑偏了。” 真正的始作俑者好像就是她。 林琬婧尴尬的附和着。 亦晚舟在旁揉着屁股,瘪着嘴说道:“老爹,你这就不懂了,儿子现在在干大事呢!” 亦锋没好气,“什么狗屁大事?” “哼!”亦晚舟一脸“臭老头你不懂”的样子。 “我这事要是办成了,咱们亦家山庄就多了个姓司的媳妇儿呢!” 不提司瀛还好,一提司瀛,亦锋的火气更大了。 从小他就拿亦晚舟和司瀛比,比武比不过,比名气名气比不过,就连身高都差人姑娘一大截! 亦锋这么一想,血压又高了几分。 “你这臭小子!马上给我滚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说着,脾气火爆的亦锋踹着亦晚舟离开了天玑宗的休息区。 留下林琬婧一个人风中凌乱。 亦晚舟同学,保重! 挥别亦晚舟后,林琬婧蹦跳的回司瀛的房间。 “吱”的推门,又是那股熟悉的幽兰香。 林琬婧进屋,只见司瀛斜靠在窗台正欲离开,眼神里带着闪躲。 “司瀛姐姐,你在看风景吗?”林琬婧好奇的走过去问。 “嗯。”司瀛轻轻应了句,走回床边。 司瀛的伤口愈合的相当快,这几日已经趋近于正常。 林琬婧看了也乐在心里,可她有个不解的疑惑。 “司瀛姐姐,我记得我剪了你的衣服。”林琬婧好奇的指着司瀛身上堪比复制粘贴的白衫,“这又是哪来的?” 司瀛微微颔首,眼睛示意一旁的立柜,“衣服都是以前备好的。” 林琬婧打开立柜。 好家伙。 棕色衣柜里,挂着满满当当,一模一样的白色衫裙,那统一的朴素质感,好像是哪个村里大促销批发来的。 林琬婧转头。 虽然这些白衫丝毫不影响司瀛姐姐的美貌,可是明明能穿的再好看一点呀! 林琬婧顿时觉得,完全找不到司瀛作为女人的破绽呀!这换成天王老子来也追求不动。 司瀛被林琬婧奇怪的眼神盯着,抬眼问:“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 林琬婧!不许吐槽司瀛姐姐了! “走吧,我们出去吃饭。”司瀛起身,抬脚往外走。 林琬婧跟上:“你不用养伤啦?” 虽然剧烈运动会撕开伤口,但对司瀛而言已经算治愈了。 “不用,走吧。”司瀛眼里难得含笑。 这几日林琬婧照顾他的时候,都是一脸铁青的吃着大殿送来的饭。 看来确实把小狐狸难吃到了。 林琬婧听闻,眼睛果然闪亮了起来。 走走走!这就来! 烤鸭!鸡翅!牛肉串!等我! 林琬婧往外走,瞟了一眼司瀛呆过的窗台。 往外看。 小院里就是些植被,有什么可看的? 然而再斜一点,竟然正好能看见她和亦晚舟每天“化妆”的地方。 哎呀,亦晚舟这丢人形象全被司瀛看完了! 本想替亦晚舟解释几句,又觉着这事一言两语的说不清。 算了算了,亦同学,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吃饭了! 林琬婧回过头,连忙跟上司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