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家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脸上动巴掌。 愤怒涌上头脑,罗起松伸出手就要向陈庄实挥去。 然而,手还没挥出去就被人抓住。 我沉着脸将罗起松的手甩开,眼神中透露出厌恶,再次后悔答应帮助罗起松。 察觉到我的不喜,何雯担忧的看了一眼。 我朝何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罗起松总算找回些理智,“小师傅,您也看到了,我好声好气和陈庄实说话,他却直接动手!” 言语之间都是陈庄实无理取闹,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我懒得理会罗起松拙劣的小把戏,“先生,你要是不记得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小师傅,你可是我请来的人,现在站在陈家人那边是什么意思?” 看着完全换成另外一幅嘴脸的罗起松,我忽然明白罗雨柔的性子为何会讨厌至此。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罗起松这样的父亲在,罗雨柔性子能好才奇怪。 见我没反应,罗起松再接再厉的说道:“小师傅,你可不能被陈庄实给骗了。” 由于我就站在陈庄实前面,罗起松的表情变化全被我收在眼底。 我翻了个白眼,罗起松莫不是以为在场都是瞎子,只有他一个聪明人不成? 何雯都瞧不下去了:“罗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今日齐胜哥哥带你来就是和陈凤娇赔罪,她父母自然也是赔罪道歉的一环。” 赞赏的看了何雯一眼,我慢悠悠的说道:“陈凤娇的鬼魂可就在你女儿身上,要是被她看到自己的父母被你如此对待……” 看似好心的提醒令罗起松一颤,他差点忘了这一茬。 保镖颤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先生,你后面。” 罗起松下意识朝自己身后看去,只见罗雨柔正直愣愣的盯着他。 不,应该是陈凤娇。 恐惧弥漫在罗起松心间,踉跄后退之际,脚底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摔了个狗啃泥。 他来不及反应,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那里,动弹不得。 “罗雨柔”的身影在罗起松瞳孔中越放越大,“你不要过来!” “罗雨柔”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你们都该死。” 稚嫩的童音令人不寒而栗,罗起松浑身汗毛直竖。 “你快从我女儿身体滚出去。” 好似没听到罗起松在说什么,“罗雨柔”仍在不停的重复那句话:“你们都该死。” 罗起松用尽全身力气向我的方向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罗起松慌乱无比:“小师傅,你不能不管我。” 此时的罗起松犹如濒临绝境的囚徒,全然没有往日的高高在上。 心里瞧不上罗起松的作为,但我也不能真的不管他。 “罗雨柔”的目光紧紧贴在罗起松身上,使得他抓的更紧了。 实在不耐烦的我说道:“再不松开我就把你送陈凤娇手里了。” 抱着我小腿的力道瞬间一松,我趁机把腿抽出来。 我抬头对“罗雨柔”叫道:“陈凤娇。” “罗雨柔”阴冷的目光扫过我:“你帮他们,坏人,该死。” 我头皮有些发凉,暗暗在心中骂了罗起松一句。 “陈凤娇。”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现在是魂体,在罗雨柔身上待的久了对你有害无利。” 然而,我的话在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陈凤娇耳朵里,就是在为罗起松洗白。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现在的陈凤娇已经有向厉鬼靠近的趋势。 “坏人都该死!”陈凤娇一步一步向我的方向走来。 我往她身后撇了一眼,影子已经淡的看不见。 若再不想办法把陈凤娇从罗雨柔身体中赶赶出来,罗雨柔是铁定活不了,她也极有可能会魂飞魄散。 同时,尿骚味飘进我的鼻子。 罗起松鼻涕一把泪一把,“小师傅,你快想想办法啊。” 被强行打断思绪的我深吸一口气:“闭嘴!” 察觉我的不耐,罗起松只好又把张到一半的嘴巴合上。 眼神却不断往我的方向瞟。 “齐胜哥哥,我们要怎么办?”何雯也担心起来。 她能看到陈凤娇的灵魂状态,隐约发觉陈凤娇的情况不对。 我思绪万千,良久:“为今之计,只能让陈凤娇主动放弃复仇。” 说完,我和何雯都沉默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陈凤娇对罗起松父母的怨恨已经深入灵魂。 想让她主动放弃复仇,几乎是不可能的是。 “齐胜哥哥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摇了摇头,我说道:“要是罗雨柔没有被附身还好说,现在……” 不能强行驱逐陈凤娇,只能想办法令她放弃。 正在我百思莫解之际,一道颤抖中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娇娇。” “罗雨柔”步伐明显停滞。 只一眼,陈庄实就确定面前的“罗雨柔”是他的女儿。 “娇娇,你看看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好想你。” “你看,这是你一直想要的裙子,爸爸妈妈现在给你买了。” 林翠莲一声接一声的悲泣着,见者伤心闻着落泪。 陈凤娇彻底停在那里,想回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爸爸妈妈,别哭。 嘴巴张了张,无一点声音。 饶是我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何雯直接红了眼眶,“他们太可怜了。” 要不是罗雨柔把她从滑梯高处推下来,她又怎会和父母阴阳相隔! 冲天的怨气从“罗雨柔”身上传出,我暗道不好。 任由怨气肆意增长下去,陈凤娇将会更难以对付。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殷世行。 他主业便是阴阳先生,若是他在这里,事情就好解决的多了。 令我遗憾的是,自从上次分别,我就没再联系上殷世行。 收回纷飞的思绪,我把主意打到陈庄实和林翠莲身上。 这两人乃是陈凤娇的父母,看陈凤娇的模样,对他们分明是有记忆的。 林翠莲呜咽着倒在陈庄实怀中,瘦弱的肩膀不断耸动。 “娇娇啊,我苦命的女儿。” “都怪妈妈不好,是妈妈没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