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颖当时很震惊,昨天晚上那个匆匆离开的人,竟然是张凯良。 她心里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害怕的瑟瑟发抖。她不敢开门,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以防张凯良闯进来。 张凯良站在门外,彬彬有礼的样子,按了门铃,说有事情跟她谈,让她开门。 范颖不开门,喊着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了,会告诉警察是他杀了人,骂他丧心病狂,骂他是恶魔。 范颖说:我当时其实并不能肯定张凯良杀了张灵桦,那只是我的设想和直觉,然而他……他竟然承认了!” 谢纪白和唐信一愣,说:他承认了?” 范颖很肯定的点头。 范颖也没想到,张凯良很轻松的就承认,张灵桦是自己杀的。 张凯良嫉妒张灵桦,他们是姐弟,然而张灵桦却比他优秀,从小到大,别人都拿他们做对比,他永远也比不过张灵桦。 张凯良说那种痛苦,范颖应该是懂的,因为范颖也生活在张灵桦的yīn影里,恨不得张灵桦死一万次。 范颖回忆到这里,已经失声痛哭起来,说:我,我没有……我是讨厌张灵桦,我真的讨厌她……但是我没有恨过她,我也没有想过让她去死。” 这不过是一些小小的心理战术而已,范颖那会儿的jīng神太过脆弱了,张凯良是心理医生,他懂的如何让范颖情绪最大化的波动。 张凯良在门外一直说着,用话语刺激着范颖。 范颖跌坐在地,失声痛哭,紧紧握着手里那把菜刀。她几乎觉得,她想要立刻打开门,冲出去用这把菜刀杀了张凯良,那样子,张凯良才会闭嘴。 范颖举起菜刀,用力的砍在门上,大门上留下了很多锋利的痕迹。 范颖说:张凯良还说……杀人的感觉很好,这只是一个开端,并不是结束。他威胁我,如果敢透露出一个字去,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范颖几乎jīng神崩溃了,她被吓得要死,张凯良离开了,然而她的心里却留下一片宽广的yīn影。 她不敢睡觉不敢出门,以至于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敢说。 就像张凯良说的那样,很快就死了第二个人,然后是第三个…… 谢纪白等范颖说完,说道:你最好跟我们回局里,这样我们好保护你的安全,你在这里肯定不安全的,张凯良早晚会找上你。” 好……”范颖迟钝的点了点头,好像还被困在噩梦一样的回忆中。 我们会尽早破案的。”谢纪白说。 谢纪白和唐信把范颖送到了局里,让人安排保护范颖的安全。 唐信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说:你觉得范颖说的是实话吗?” 是。”谢纪白点头,很肯定的说:她当时的表情和语气,不可能是在说谎。” 唐信点了点头,说:所以接下来,我们去找张凯良杀人的证据?” 谢纪白皱眉。 他们的确要找到张凯良杀人的证据,然而掳走秦安的灰色风衣男人,到底是不是和张凯良一伙的,秦安又在哪里? 唐信喝了一口咖啡,说:放轻松一点,队长已经带人去追那辆车了。刘致辉说他们从jiāo通监控中查到了那辆无牌照车的行踪,已经派人追上去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秦安的踪迹。” 谢纪白说:陈艳彩那里分析的怎么样了?” 两个人一起去找了陈艳彩,陈艳彩还在忙碌。 他们之前拿到了灰色风衣男人的清晰视频,这样可以对那个男人进行一次彻底的分析,从身高到体重等等。 他们还拿到了一段电话声音的音频,陈艳彩将音频无限放大,去掉gān扰提取了其中有效的声音进行处理分析。 他们并没有找到和灰色风衣男人声音匹配的人,而且更糟糕的是,那个灰色风衣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陈艳彩说:灰色风衣男人两次出现在监控录像中,都是非常清晰的。但是很有意思的是,两次从相片中提取出来的数据是完全不同的。从身高到体重都完全不同。” 谢纪白忍不住抬手,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揉了揉太阳xué,说:所以这条线索,是他故意留下来的?” 恐怕是的。”陈艳彩说。 他想给我们提供错误的目标,混乱我们的视线。”谢纪白说。 谢纪白沉默了一下,说:艾队他们还在吗?我需要带几个人,去把张凯良先扣下来。” …… 秦安从昏迷中醒过来,他感觉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全身充斥着一股疲软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嘴巴上贴着胶条,手脚被绑在一张木板chuáng上。他能看到一个常年无人打扫的房顶,还有…… 一个输液器。 一瓶很大的透明溶液挂在输液器上,尖锐的针头就吊在上面,一直垂下来,垂到了chuáng边上。 秦安想要挣扎,但是他完全动不了。 嗬——” 他用力抬起头,忽然就看到一张白银色的脸,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猛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几乎将秦安的心脏吓得裂开。 不要白费力气。” 一个稍显的苍老的声音说。 戴着面具的男人,披着灰色的风衣,他还戴着一顶帽子,把自己捂得很严实。 他在chuáng边走了两圈,说:你认识这里吗?” 秦安害怕的紧紧皱着眉,听到男人的话的时候,显然愣住了。 秦安忍不住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间房间来。 有些狭小,好久没有人搭理过了,窗台上落了土,唯一的小窗户也灰扑扑的,角落还堆放着一些纸箱子,看起来已经破破烂烂。 秦安睁大眼了眼睛,他当然认得这里,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这是他和虞谷以前住的地方,这间房间,是虞谷的储藏室。 虞谷会把一些工作材料放在这里,他不满意的作品也会堆在这里。 原来他昏迷过去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A城来。 秦安不能说话,不过灰色风衣男人已经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他要的回答。 那个男人离开了片刻,然后手里托着一个人偶头走了过来,是那个酷似秦安的人偶头。 秦安瞪大眼睛,看着他。 男人将那只人偶头放在秦安的枕头边上,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手表,说:时间,快到了。” 什么时间? 秦安并不知道。 24小时的限期…… 男人说道:其实你也是个可怜的人。” 秦安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睛盯着他。 那个男人语速不快,听起来不慌不忙的,一直在唱独角戏,却完全没有觉得不自然。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很像。”男人说: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或许这样对你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吗?你不觉得这样活着,很累很累……” 秦安听着他的话,忍不住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那个男人又走了回来,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注she器来。 他动作慢条斯理的,将注she器里的溶液注she到了输液吊瓶里,然后轻轻的晃动一下。 两种都是无色透明的溶液,注she进去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秦安还是打了个寒颤。 别怕,并没有什么感觉。”男人安慰说。 秦安全身开始抖动了起来,不可抑制的颤抖。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可身体还是颤抖。 男人将吊瓶重新挂在了输液器上,然后将针头拿起来,缓慢的贴在了秦安的皮肤上。 秦安睁大眼睛,他感觉到手背上一痛,针头已经扎进了他的皮肤里。他几乎能感觉到,吊瓶里的液体在缓慢的流进自己的身体里。 放松,好孩子,这对你有好处,你知道吗?” 男人笑着说:这是一瓶五百毫升的输液瓶,按照每一毫升二十滴来算的话,全部滴完需要五个小时左右。” 男人抬起手来看表,说:很好,时间刚刚好,还剩下五个小时。” 秦安不知道那是什么溶液,然而,他能肯定,自己或许就只剩下五个小时了。 男人又说:放松,你只会觉得有些困,等吊瓶滴完,你就能解脱了,一点也不会疼的。” 哦对了,”男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差点忘了问,你认识这里吗?” 秦安一怔,双目死死盯着男人。 这个问题刚才男人已经问过了,他记得很清楚。 男人看了秦安一眼,忽然说道:看来我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你是怎么回答的?我记性不是太好,好像又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33|天使人偶17 张凯良被他们带到了警探局里,不过张凯良看起来很镇定,一脸茫然的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虽然有范颖指证张凯良,但是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监控也没有其他认证证明。 张凯良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你们没有搞错吧,你们看看范颖的状态,我怀疑她现在jīng神有问题,她说的话怎么能信?” 张凯良和范颖都是学心理的,现在范颖状态的确不好,根本说不过他,和张凯良对峙了两句话,整个人越来越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