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冬菇摇摇头,心里一时冒出念头,便转头对李庆潋道: 庆潋,我将这桌案送过去吧。” 李庆潋一愣,不知道为何冬菇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世道,女人很少管别家男子的闲事,以免落下口实,这罗侯又是城里有名的硬命之人,而且身体残缺,很少有人愿意接近身体残障的人,因为怕触了霉头,不吉利,所以城里大多人都不愿接触罗侯。 她心道冬菇可能是不识此人,看他身体不便便心生怜悯,想帮上一帮。 李庆潋一边心里感叹冬菇心肠好,另一边却又私心地想阻止冬菇,可耐着罗侯就在面前,不好开口,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冬菇却没有想那么多,她以为李庆潋不说话便是默认允许了,便转头看向男子。 你要将桌案送到哪里,我门口正好有辆牛车,帮你运过去。” 罗侯从她开口说帮他的时候便看向她,冬菇转头对上了罗侯的眼神,她总觉得这男子的目光很深沉,又出奇的平淡。 被他看着,冬菇心想这男子真是大胆,这个世界的男人如果这样看一个女人,那会被人视成是不懂规矩,不识大体。 那便多谢了。” 罗侯对冬菇道了谢,冬菇接过他手中的桌案,往门口拖。 李庆潋皱了下眉头,却也知道现在这样不方便再说什么,她紧走几步,帮着冬菇将桌案放到门口的牛车上。 冬菇坐上牛车,扭头看见罗侯正在下台阶。 罗侯的木拐一看就是自己随手找的一个粗木棍,最上面有一节枝gān,打磨平滑了就拄在腋下支撑,木拐中部也没有手可以握着的地方,虽然看着结实,却有些笨重,而且不太稳定,总之冬菇光是看着这木拐就觉得难用。 而且冬菇看到,罗侯的左脚似乎也不是很灵活,下台阶几乎是拖着下来的。 罗侯走路的时候一直看着地面,所以冬菇才放心大胆地看他,在罗侯抬起头的时候她便移开目光。 将心比心,如果是她身子残缺,她自然不想让别人总是盯着她看,所以她也不想让罗侯觉得不自在。 冬菇指了指牛车板子,道:坐在这里吧。” 罗侯点头,他走到牛车边,先将木拐放到牛车上,然后右手撑着木板轻轻一跃,便坐了上来。 冬菇手里握着牛鞭,冲李庆潋笑笑,道:庆潋,你先回去吧。” 李庆潋无奈地摆摆手,好,山间夜路,一定不要大意,小心着走。” 冬菇点点头,轻甩一鞭,老牛缓缓走动。 你想将这案子送到哪里?” 城南。” 冬菇赶着车往南边走,此时夜□临,街上已经少有行人,各个铺子也都打烊,黑漆漆的,只有月亮和各个店口的灯笼发出暗暗的光。 好黑。”冬菇感叹。 恩。” 不过好在没有人。”冬菇笑着说。 罗侯没有说话,冬菇自娱自乐地说道:我可以闭着眼睛赶车,不用怕撞到人。” 她看着前方,心情舒畅地dàng着腿。 一路顺畅,冬菇很快就将车赶到了城南,在罗侯的指引下,她拐进一条小巷里,最后将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 罗侯下了牛车,先扶着拐上台阶,将门打开,借着月光冬菇看到这是扇木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趁着罗侯开门的功夫,冬菇将桌案从牛车上抬下来,连拖带拽弄上台阶。 罗侯开完门,转身正好看见冬菇费着力气将桌案抬上来,他伸出左手提住麻绳,冬菇顿觉轻松不少。 一抬眼正好又和罗侯的眼神对上。 冬菇心里莫名一颤,她心道这男子的目光真是奇了,静的像水一样,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此时两人站的极近,冬菇发现男子的身材极其高大,竟与李庆潋不相上下,比自己高出半头多。 冬菇有些心虚,这个世界女人一向是顶梁柱,自己身材还没有一个男人高,这让这男子如何看她。 其实冬菇有所不知,她虽然瘦弱,却也比一般男人qiáng,罗侯这种男子,身形胜过大多女人,在多数人眼里,罗侯完全长成个怪人,从来都是别人如何看待他,哪有人想过他是如何想的。 我帮你送进去吧。” 罗侯握着手里的麻绳,看着冬菇没有说话。 冬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心里直骂自己蠢,这个世界的男子极重名分,自己这样半夜三更要进人家门,这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