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逢侧头看向身后。 “好吵哦。”秋风说,“唔唔,好饿。” 程逢:“……” 到底是嫌吵还是饿了? 秋风:“啊,好饿啊。” 她醒了,揉了揉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也没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就向某人求助了。 秋风摸了摸自己空dàngdàng的胃,左右看看。 目标锁定功能齐全的赵添同学。 “赵添!”秋风喊他,“有吃的不?” 赵添:“鳕鱼肠吃吗?啊,还有两个巧克力。” 秋风:“给我一样来两百个。” 赵添笑了:“撑不死你。” 他把手里的鳕鱼肠和巧克力丢给秋风,又装模作样地再计算器上按了两下:“给你打八折,五十块钱。” 秋风打了个呵欠,一边扯鳕鱼肠的包装袋,一边说:“支付宝,二维码发给我。” 赵添:“就是我电话号码,你知道的。” 秋风:“行。” 贺朗又开始yīn阳怪气:“哟,电话号码都要了,秋老板这是准备包养赵添啊?” 秋风从来都不搭理他,赵添有时候还会跟他怼上两句,今儿不知怎么心情挺好,不光没怼他,还问秋风:“秋老板,听见没,要包一个不?” 秋风咬着鳕鱼肠:“我劝你学习。知道下次月考啥时候不?” 赵添:“……操。加五十块钱jīng神损失费!” 秋风点头:“找贺朗要去。” 赵添:“……” 后排几个人开始起哄,几个人吵闹了一阵子,没多久就上课了。 当天晚上,程逢照常送秋风回家。 一路上他都沉闷着没有说话。 程逢平常就已经够安静的了,这种时候更是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样——剩下的那点儿微弱的存在感,都在挣扎着表达:我不高兴。 我不高兴,快来哄我。 恨不得把这八个字写在脸上似的。 秋风拆了块巧克力:“程逢,吃糖吗?” 程逢摇摇头,看上去更不快乐。 太好懂了。 “你心情不好?”秋风问他,“怎么了?” 程逢又摇摇头。 秋风:“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没事。”程逢说,“你到家了。” 他加快脚步上前,按下了秋风家的电梯。 秋风:“……”这什么臭脾气。 他把秋风一直送到电梯里。 女孩子一个人回家确实危险,电梯里更危险,容易出事。 所以程逢会一直看着秋风,确保她安全地回到家里。 他大概在气她和别的男孩子关系好。 最气的还是,自己连说点儿什么的权利都没有。 秋风不知道怎么哄他,又觉得他这样闹别扭的样子还有点儿可爱,还要费劲去憋笑。 她笑着去开自己家的门。 程逢这次连“晚安”都没主动说,站在电梯门口。 他去按电梯,但目光分明是看着她的。 像是在期待她先说“晚安。” 而秋风决定不说,一来惩罚这人无理取闹乱生气,二来嘛,也好再看看他生闷气的可爱样子。 秋风笑着拉开家门,走进去。 啪嗒。 踩进水里的声音。 秋风:“……” 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家里一片水渍蔓延。 秋风踩着水少的地方往里走了几步,发现她家的地上到处都是水。 再往里走,还能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秋风:“……卧槽。” 她水龙头没关紧。 是洗脸池的水龙头,关了一半,可能是她中午午睡起来,没睡醒,又匆忙要上学。 秋风连忙退出去。 程逢还站在电梯口,手里紧紧捏着书包的背包带。 刚刚那个瞬间,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喊住秋风,然后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接近他,做出那样暧昧的事情。 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转头跟别人也聊得很开心。 比跟他说话时,要开心得多。 这也得怪他自己,不会说话,更不会讲什么段子逗她高兴。 ——是他的错。 程逢按住电梯的手指逐渐使劲。 然而他按歪了,手指根本没按在电梯按钮上。 秋风跑出来的时候,他还站在电梯门口,一边反思自己,一边自闭。 一边徒劳无功地按电梯。 秋风憋着笑,喊他:“程逢!!” 程逢:“……” 他一惊,像是秘密被发现般。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转头正面着秋风,一如他最擅长的那样——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然后问她:“怎么了?” 秋风:“我家发大水了,我没地方住了。” 她的脚在地上踩了两下,刚刚踩过水的脚底还湿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