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秋不答,她现在羞愤欲死。 “真不出来吗?”叶檀继续问。 璃秋装死。 “哎!”叶檀叹了口气,“既然公主要休息,那我和哥哥就先告退了。” “别!”璃秋从被子里钻出来,对叶檀说,“你帮我把帘子放下,请叶太医进来吧。” 叶檀应了一声,先是回头瞄了一眼,见璃秋盖的严实,这才上前。 璃秋看着叶檀的小动作,笑道:“你我都是女子,你害什么羞?” 叶檀有些尴尬,讪讪上前把帘子放了下来,这才把叶少邈唤进来。 叶少邈给璃秋请了脉,又开了方子,掩嘴轻咳了两声:“正是数九寒天,公主记得把衣裳加厚一些,臣先行告退了。”说罢,又朝叶檀使了个眼色,拿上药箱便出去了。 叶檀也朝璃秋告退。 璃秋道:“昙依,你陪陪我,我有话和你说。” 叶檀脚步一顿,见叶少邈还等在那里,对璃秋道:“公主且等等,我去送送哥哥。” 第二十章 出了灵芷宫,叶檀和叶少邈并肩而行。 “现在已近年根,皇上尚未册封你,你这么没名没分的待在宫中实在不妥当,不如我去求皇上放你出宫吧。”叶少邈开口。 “不可!”叶檀慌忙阻止。若是殷晟亲自开口允自己出宫,那和废了这桩婚事有什么区别? 叶少邈诧异,没想到叶檀反应这么大。 叶檀有些尴尬的笑笑:“我现下住在长乐宫,直接和太后娘娘说就好。” 叶少邈不疑有他,点点头:“也好,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要处处小心,有什么事,着人去太医院给我传话,不必亲自过去那么麻烦。” 叶檀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我看璃秋公主很好,待哥哥又情真意切,哥哥……当真不考虑考虑吗?” 叶少邈沉默半晌,方才开口:“檀奴,我始终是要离开的,公主……她再好,依旧是金枝玉叶,何况,江湖路远,她又能陪我走多久?” 叶檀对叶少邈的想法不敢苟同,殷晟不也是皇帝吗?情爱之事,关乎心,不关乎名。再者说了,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能走多久?也许璃秋偏是那能与他一路相携的人呢?就这么错过,岂非可惜? 叶檀微微叹息,终其原因,不过是叶少邈对璃秋无意。 回了灵芷宫,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没有璃秋叽叽喳喳的喧闹,叶檀竟也有些不适。 隔着帐帘远远停下,叶檀开口:“公主,我回来了。” 璃秋半晌静默,良久才开口。那语调低沉郁郁,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昙依,你心中是不是觉得我太过轻浮,不知廉耻?” 叶檀忙道:“怎么会?我觉得公主是真性情!” “那他心中一定是这么觉得的。”璃秋叹息,“昙依,我及笄已三年有余,这几年来,我曾数次求皇兄将我嫁给他,皇兄允了,可是他拒绝了,一次、两次……我心凉了,却始终不敢死心,总想着万一下次他答应了呢?我记得小时候,他明明对我很好的啊!”璃秋说到此处,微微带了哭腔。 叶檀听得心疼,忍不住开口:“哥哥他,始终是要走的,公主又是何苦?” “我可以和他一起走啊!”璃秋急道。 叶檀相信璃秋,可叶少邈不信,有什么用呢? 从灵芷宫离开,叶檀也无心再去文渊阁,索性带着梓云一道回长乐宫了。 回去的时候恰好太后传了午膳,便唤了叶檀一道吃。 席间,叶檀想起叶少邈上午和他说的话,向太后开了口。 “娘娘,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想……回家去过。”叶檀停下筷子,观察着太后的脸色。 苏英闻言,诧异道:“怎么?莫不是在哀家这里过的不痛快?还是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怠慢了你?” “没有。”叶檀慌忙摆手,复又扭捏起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与哀家听。”苏英放下筷子,认真看着叶檀,等他下文。 叶檀抿抿嘴,故作失落道:“臣女毕竟尚无名分,平日里说是在长乐宫陪娘娘,别人兴许不会说什么,但若是连年节都留在宫中,实在是于理不合,何况……我回家未久,这么多年也未曾同哥哥过过年节,便想着回家过年。” 叶檀所言句句在理,苏英沉默,竟也不好拒绝,她想了想,回道:“待会哀家着人去问问晟儿,他允了,你便回去过年。” “是。”叶檀口中应道,心中却想,殷晟千万别中了太后的圈套。 饭后太后着人去请示殷晟,殷晟政务繁忙,没有予以回应,只道晚间过来,叶檀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晚间的时候,殷晟前来请安,太后重新将此事提了一提。 殷晟看向叶檀,笑道:“既然叶小姐觉得没有名分待在宫中不便,那给个名分便是,”说罢,看向太后,“母后何至于如此麻烦?” 苏英道:“哀家拿昙丫头当自己女儿看,若是册封,定然要风风光光的办场册封大典,哪能随随便便?” “那依母后看呢?”殷晟心思百转,自然留了心眼,有些话,绝不能出自他的口。 苏英皱眉,知道殷晟如何也不会主动送叶檀出宫了,只好道:“那便明日送昙丫头出宫吧。” “也好,”殷晟点头应允,然后目光转向叶檀,语气间颇有些亲昵宠溺的意思,“那,待上元节后,朕便着人接你进宫,到时再行册封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