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紧张,我的声音有些怪异,莫名地高了八度,有些尖细。 是人。 我肯定没有看错,绝不是什么野猫野狗,正午的太阳高高挂起,屋外头正是最亮堂的时候,因此人影在窗帘上是相当明显的。 我反手握住了手上的拖把杆子,仿佛这是一把关刀。 这拖把是木头杆,实木的那种,平时用起来有些沉,可拿来防身倒有些威慑力的,我小心翼翼地凑近沙发后边的窗帘,拿着拖把杆子微微拉开一道缝。 没人,窗外就是院子的篱笆外墙,盘缠其上的藤植是风车茉莉,大叶子在太阳下显得特别绿,上面是零星卷曲的小白花儿,刚入夏那会儿密密麻麻的很是好看,现在已经过了花期了,掉的差不多了。 壮了壮胆,干脆打开窗子探出头朝着两侧张望,仍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地上的草皮有被人踩过的痕迹,周围的排水渠也有些脚印,朝着正门方向去了。 莫不是有小偷在踩点?! 我一惊赶紧缩回脑袋锁上窗,噔噔噔地跑上楼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又跑到玄关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张望,依旧没看到人。 但是猫眼的视野是有死角的,如果那人不是跑了,那就是躲在了门的正下方。 我猛地拉开门,抄起手中的拖把就往外怼! “狗贼!食我大拖把啦!” “哎呀!” 第二十页 其实是凛式突袭 “我生气了!这次真的生气了!凯酱你这个白痴!” 凛花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冲我大声嚷嚷,她的后背被我用拖把拱了一滩水渍,虽然是刚拧干的拖把,但那毕竟是拖把,她穿的又是件素色的polo衫,就显得特别脏。 凛花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一下怎么样都不好受。 我是完全没想到躲在门后面的人是她。 “真的非常抱歉,但你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躲在门口面也不按门铃。” “我想吓你一跳而已!不行吗!” 她朝着我呲牙咧嘴,活像只炸毛的猫。 “那你成功了,我刚才真是吓坏了。”我还以为遭贼了呢。 “别碎嘴!你先解释解释,这对木瓜是什么东西啦!你不是说神石对你是无效的吗!天天骗我,你就不能跟我说几句真话?笨蛋!白痴!” 说着说着她居然气哭了,抿着嘴在那边掉眼泪,我一下子有些束手无策。 “抱歉,这个事情确实没跟你说过……”脱口而出的仍然是半真半假的话:“之前的确是没有办法,但是骨折以后突然就能够使用神石了,我想这是神明大人给我的特殊照顾吧?” 她瞪着泪眼,说:“真的吗?” “真的!” “变成女孩子之后腿就好了吗?” 她瞟向我的右腿,视线又沿着右腿一路往上打量,最后落在了我的木瓜之上…额…我是说欧派。 “凯酱你这个打扮,可真不得了。” 毕竟是落地白衬衫嘛…她不提也罢,一提我脸上就发烫。 “没办法啊,我自己的衣服根本穿不上啊!” 她仍旧盯着我的胸口,那透着羡慕的热切视线很让人在意。 “毕竟你原来就女相,变成女生真是一点都不违和,连声音变化都不大…但你这样是不行的!想你这么大的胸部,长期不穿内衣迟早会下垂的,到时候会很难看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手就想来抓我的欧派,哪能让她得逞,我急忙侧过身子躲她的咸猪手。 “你害羞什么呀!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好像比茜姐还大些,搞不好有e哦?” 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算的上巨/乳,但居然有…e,e罩杯?已经超越了传说中的36d了吗! 惊讶之余,我也不服软,嘴硬道:“既然不会少块肉,你的怎么不让我摸?” 想不到凛花一脸娇羞地捧着脸颊:“你真的要摸吗?现在的你也不是不行。” “居然可以吗?明明我还会变回男性。” 随即她又补充道:“但是摸我的和你摸自己膝盖没什么区别。” ……这话听起来莫名的悲凉。 “别闹了,反正晚上就变回去了,什么下垂不下垂的,也不差这一天。”我摆摆手,又点了点她背后的水渍问:“你要不要洗个澡?我的衣服你也能穿得下。” 我家可没有什么半小时烘干的高级洗衣机,只好让她穿我的衣服将就下,虽然小蕾的衣服也在我的衣柜里,但拿出来的话解释起来很麻烦。 话说平胸真好啊,像我都没衣服穿…… “凯酱的衣服?那我就稍微冲一冲吧。” “那我去给你准备一下,你在这儿坐会儿。” 我上楼给凛花拿了件比较松宽的t恤,本体还在卧室里躺着,所以肯定不能让她用我房间里的浴室,好在一楼的卫生间也有淋浴,就让她在楼下洗了。 替她准备完衣服和毛巾回到客厅,凛花正趴在我家沙发上打电话,看到我还掖着手机不让我偷听,反而更让人在意了。 直到她放下手机我才问道:“和谁打电话呢?” “菲姐,我让她来一趟。” 菲姐对这这一带还挺熟悉的,毕竟在村口摆了那么久的小摊。 “找菲姐来干什么,就为了给你送衣服?” 可能是不想再重来一次的人生中留下悔恨,菲姐把学业看的很重,估计这会儿她还在家啃书用功呢,若是因为一些小事就打扰她,总觉得非常罪过。 “重点是你啊!菲姐的衣服你应该能穿得下,所以我让她带两件过来。”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我半露在空气中的胸部。 厉声道:“哪怕只有一天,你也不能穿成这样,像个有暴露癖的痴/女。” 明明我是在自己家,为什么穿什么衣服还要被指手画脚…嫉妒!这是赤果果的嫉妒! 随后,凛花拿着我的t恤进了浴室,不一会便传出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怼过凛花的拖把这会儿也恢复了本职工作,恩,我开始拖地了。 我和凛花的时间观念可能有些不同,这丫头嘴上说什么“稍微冲一冲”,结果一进去就是半个多小时,我地都拖完了,她还没从卫生间出来。 我很是心疼水费,但我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秘密基地那边的水电都是白嫖她的。 门铃响起,我透过猫眼一看,是菲姐,便急忙开门。 她今天穿着一条蓝底的花缎连衣裙,看上去得很成熟,虽然不太不符合她十七岁女高中生的身份,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垂至脚踝,如丝帘,如绸缎,若有天河映于其面,在阳光下美的不似凡物。 我一时有些看呆了,就这么傻站在门口。 “不让我进去吗?” 她额头上有些细汗,打湿了刘海,黏在了额头上。 “啊,哦!”我急忙让开一条道,拱了拱手,“请进。” 菲姐左手拎着个手提包,估计是装衣服的。 右手拎着几个马夹袋,里头是一些食材,能看出来的西芹、山药,还有肉,但隔着袋子看不出是什么肉,最后还有个装水产的厚塑料袋。 看着她走进玄关,脱了鞋,我问了句废话:“菲姐,你这是要做饭吗?” 她回过头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我一番,最后视野也落在了我的胸口,细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把左手的手提包塞给我。 她淡淡地说道:“去把衣服换上,我来做午饭。” 言简意赅,像是个发号施令的女将军。 “是,长官!” 午饭啊……10点的时候本体吃过泡面,这具分身也完全不觉得饿,甚至想打个饱嗝,但这么说未免太扫菲姐的兴致了。 菲姐提着食材进了厨房,那里已经成了她的战场,而凛花还在一楼卫生间洗澡,我拉开手提包的拉链,稀里糊涂的往沙发上一倒,掉出来一团黑色的衣服和一个塑封袋。 塑封袋里自然是胸罩和胖次了,菲姐带来的这套内衣居然是新的,粉白色的胸罩上面连标牌都没拆,我翻过标牌一看。 建议零售价?679。 ……我靠,679是什么鬼! 我拿着胸罩微微颤抖,默默地塞回了塑封袋。 衣服我倒是见过,在书店第一次遇到菲姐时她穿的那件连衣裙,无袖小v领口,荷叶边的裙摆,这连衣裙通体黑色与她垂到脚裸的黑发相得益彰,十分衬托她的气质。 若是回到楼上换衣服,我怕凛花跑上楼来看到我的本体,干脆在客厅里直接脱掉了身上的白衬衫。 白花花的脂肪团暴露在眼前,我却出奇的平静,就好像大老爷们看着自己的阿姆斯特朗炮,并不会有什么龌蹉的想法,内心如有佛……毕竟这段时间揉都揉过好几次了,光是看看能有什么嘛,早就习惯了。 本以为连衣裙跟t恤一样,从下面往上套就行了,结果这裙子收腰,腰身位置卡在了胸口套不进去。 我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衣服是要从上往下穿的,先把腿伸进去,然后往上提,手臂再穿过袖口。 衣服倒还算合身,但麻烦又来了,我的筋骨不够活络,不管我怎么努力背过手,背后的拉链都死活摸不到。 这可怎么办? 第二十一页 女孩子穿女装能叫“女装”吗? “我洗好了,矮油,这么香!” 就在我跟连衣裙的拉链作斗争的时候,一个澡洗了快四十分钟的凛花,终于穿着我的短袖t恤从卫生间出来了,闻到厨房飘出来的炒菜味,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她拿过沙发上装内衣的塑封袋冲我嚷嚷:“笨蛋!你怎么不穿内衣啊!” 我斜眼瞟着刚拖干净的地板,小声地辩解:“反正今晚就会变回去了,就别浪费一套新内衣了,怪可惜的,就这样凑合凑合得了。” “不行!”即答。 她一绕道我背后,将我好不容易推上去一些的拉链,又哧啦一下扯了下来,然后从塑封袋里拿出了胸罩。 “算只有一天,你也得有点身为女性的自觉才行!” “但是菲姐拿来这套内衣是新的啊!” 她楞了一下,诧异道:“惊了!不是菲姐穿过的你就不想穿吗?你这么变态吗!” “才不是!” 我高声否认,这人都误解了什么啊! 又解释说:“只是这内衣看上去好贵啊,就穿一天也太浪费了……” 听我这么一说,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原来不想穿是因为这个吗?真是的,我们还能问你收钱不成?” 她又翻过标牌看了一眼,说:“你该不会看了这个吧?这种参考价真的只是参考价而已啦,至少要打个七折。” 679打七折,那也是四百多!即使是本体,也从没穿过百元以上的内裤…… “决定吧,你是现在自己穿呢,还是等菲姐做好了菜我们两个按着你穿?” 见我依旧不肯穿,凛花开始威胁我了,一双不老实的手也蠢蠢欲动,像是要冲上来扒我衣服。 “别!那我还是自己穿,肯定不用我掏钱对吧!” “小吝啬鬼,姐姐我还差你这几个钱?乖乖穿上就对了。” 把胸罩往我这一丢,她就这么坐在了沙发上,托着下巴盯着我。 “额,你不打算转身回避一下吗?” “哎呀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着,还貌似纯真地眨巴两下大眼睛,为了看我换衣服她甚至要装傻。 我再不理她,既然她不肯转身,那我转。 背过身子从袖口退出手臂,刚放下了衣襟,就听到身后的凛花发出一声“哇哦!”。 虽说是第一次穿胸罩,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将手臂穿过胸罩肩带,然后托着钢圈罩住欧派,最后扣上后背的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