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吃姐姐带我去城隍庙买的糖葫芦,去年我们去逛庙会,我走累了,姐姐买了糖葫芦给我吃,我就不累了。 小男孩仰起ròu乎乎的圆脸蛋,眼神晶亮地望着她,嘴边还有满脸的糕饼屑。 沈羲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唇角不觉地弯起来。 婆子们得了纪氏的指示,落力gān了一下晌,到太阳落山时里里外外所有房间便全腾了出来。 清出的杂物全被运走,只剩下各处需做清扫和摆设,这些却已不在话下。 珍珠元贝与刘嬷嬷接着忙乎了几日,便就四下妥贴。 院子小是小了点儿,但修修补补再好好打扫完,倒也略看得入眼了。 沈羲挑了个日子让裴姨娘母子住进东厢。 又让原本住在前院里大通铺上的刘嬷嬷搬来珍珠她们隔壁,jiāo代她负责看院儿与院里清扫的差事。 刘嬷嬷原先只恐怕沈羲会把她当外人,如今这一来,一颗心竟已在胸膛里呆得定定当当,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不止对沈羲死心踏地,除去自己的差事,但凡有空,还抢着帮珍珠她们做这做那。 裴姨娘让沈梁住了靠近沈羲的房间,自己退去东边耳房住下,沈羲也没有说什么。 沈梁是二房的子嗣,来日可得把振兴二房的担子扛起来。 她占据了原主身体,自也该对她负责。 裴姨娘虽然实诚本份,但终归见识有限,除去衣食住行上能照顾好他,教育上还能有什么优势? 从前的事便不提了,如今她沈羲既来了,自然该好生将他教导。 裴姨娘必然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自此每日早间沈梁按时到正房认字习字,风雨无阻。 五岁大的孩子未必有多大的耐xing,说道理也未必全能明白。 好在沈羲也不是那等急躁之人,知道他喜欢乱画,便寻了些简单易学的图画给他作引,顺道灌输些道理进去,倒是也逐渐认真上心起来。 当然这已是后话。 只说梨香院经她这一摆弄,虽统共也不过六个人,但却和乐融融,眼见着就热闹起来了。 看来看去还剩下庭院里未种花糙,这里写了花木名称给珍珠,再给了银子,着她与元贝前去办理。 花木不挑名贵的,倒也花不了多少钱,沈羲前世死时已在待嫁,肖氏早将一手持家的本事悉数传了给她。 所以钱花在哪里,怎么花,花多少,她心里皆为有数。 沈羲自己无事,便就琢磨起温婵这事来。 究竟温婵如今是什么样,还只是从刘嬷嬷口里听来,她也只是个下人而已,知道并不详尽。 何况道听途说恐也有偏差,她总得寻个机会亲自去看看,如此方为有谱。 她这里日渐趋于安宁,拂香院这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歆却愈发郁结。 原本她还盼着能在刘府里当着众官眷面一展风采,可眼瞧着刘府寿宴的日子马上到了,她们却连到手的寿礼都弄飞了,这寿宴又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之前可算是还有个指望,如今被沈羲这一弄,却已经彻底没戏。 这几日她困在屋里想来想来,也想明白了,当日那字据八成就是沈羲挖的坑设的套,她都能把路堵到这份上了,自然不可能还让她们钻着空子。 只是却不明白,沈羲何以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有心计? 不是长他人志气,换成她是沈羲,她可不一定能想得出这主意。 关键是她是怎么算出她一定会上门跟她讨那首诗的?难道她认得出那是衙门里的公文,甚至是密旨? 但这怎么可能? 连她沈歆都不认得,傻楞楞的她怎么会认得? 纵然书没少读,可衙门里的事qíng书本上可不会教。何况连huáng氏都不知道! 她总觉得二房里有古怪,但却又拿捏不准。 到底她都有多年没见过沈羲了,二房出事的时候她也不在京中,沈羲被遣去杏儿沟她也没在府,这几年她们在杏儿沟过得怎样她更是不清楚。 但无论如何,这次一败涂地,还是令她打不起半点jīng神。 早饭后去园子里转了半圈,听说梨香院又是收拾院子又是重新安置住房,心底愈发气盛。 沈羲之所以能这这么闹腾,还不都是拿的她长房的五百两银子? 前脚讹了她一把,后脚竟就耀武扬威起来! 她斥了那丫鬟几句,走到角门下却听说兵部郎中林粹的夫人来府了!且就在huáng氏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