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乔乔看房门在面前关上,一怔问道:咦,是在说我吗?” 步轻侯默然站了会儿,终于转身顺着走廊往前而行,孙乔乔见他挪步,便也立刻跟上:你去哪?……你怎么啦垂头丧气的?” 傅清明听得两人离开,才松了口气。 望着裹在被子里的阿绯,她只露出了头脸,脸上还略微汗津津地,傅清明抬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方帕子来。 烛光下,这帕子似乎有些旧,傅清明举着帕子停了会儿,还是轻轻地贴过去,替她将脸上的汗一点一点擦gān净了。 阿绯好像感觉到他的动作,低低地叫了两声,傅清明听着那呢喃模糊的低语,渐渐地听清了她叫的是什么。 清晨,客栈里人极少。 阿绯独自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打了个哈欠,掰开一个红薯。 隔了夜,红薯变得有些硬,阿绯神不守舍地咬着吃了一个,有些意兴阑珊,忽然看到步轻侯同孙乔乔两人下楼,便急忙招呼步轻侯:快来快来!” 孙乔乔立刻拉住步轻侯:不许去!” 步轻侯身形一闪,便到了桌边上,孙乔乔大为生气,却也没有法子,只好跟了过来。 阿绯笑眯眯地给了步轻侯一个红薯:我今天心情好,赐你吃一个。” 步轻侯捧着那个红薯,打量阿绯的脸,却见她神色如常。 旁边孙乔乔道:谁愿意吃这个?都是乡下人喂猪用的,轻侯你别吃,哼。” 阿绯瞥她一眼:步轻侯,她是谁?” 步轻侯道:一个过路的,不认识。” 阿绯哼道:那她为什么坐在这里?” 孙乔乔正在瞪步轻侯,见状便拍案叫道:喂!你们说什么,不要欺人太甚!” 阿绯道:闭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孙乔乔一怔:你……” 步轻侯笑嘻嘻地,抬头东张西望了会儿,没看到傅清明的影子:那人呢?” 阿绯道:谁?不知道啊。” 步轻侯道:就是……” 孙乔乔忙道:不知道?昨天晚上还跟人家那么亲热呢……装模作样的……” 阿绯的手一颤,继而若无其事地说道:步轻侯,我不喜欢她,把她弄走。” 步轻侯很忧郁:这句话跟昨晚上傅清明那句差不多。 孙乔乔竖起眼睛: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绯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你不是过路的吗?” 孙乔乔道:我跟步轻侯……”她伸手就想去挽住步轻侯的胳膊,却被他闪了开去,孙乔乔咬牙,总之他是我的人,你不许碰。” 步轻侯正在慢慢吞咽红薯,闻言差点儿噎死。 阿绯扭头看他,疑惑:你是她的人了吗?” 步轻侯用力摇头,孙乔乔跳过来便要bī供,两个人即刻就要动手。 阿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要在我旁边转,会头晕……步轻侯,如果真的做了什么,要对人家负责。” 孙乔乔几分高兴:这还像句话!” 吃了早饭,一行人便要上路,刚出客栈就看到马车在门口上,孙乔乔道:步轻侯,你跟我一块儿骑马。” 步轻侯道:我不跟你同路,你自己走吧。” 孙乔乔道:你们要回京不是?正好儿我也要回去,自然是同路的。” 阿绯爬到马车上,看看傅清明并不在里头,便道:你们两个太吵了,你们去同路吧。” 步轻侯很受打击,孙乔乔却极高兴。 只是车边上的一个瘦子露出一脸如丧考妣来,阿绯本来并不在意,大概是瘦子身上散发的怨念气场太qiáng大了,阿绯将进马车的时候,转头看他:你gān吗哭丧着脸?” 瘦子唐西道:有吗?” 阿绯盯着他:你看起来……有点……”盯着他脸上那几个麻点左看右看。 唐西心头一阵发抖,望着她的脸,以及那熟悉的眼神,昔日的记忆涌上来,恨不得掩面狂奔,颤抖着说道:你、你在看什么?” 阿绯扫他一眼,见他脸上瘦肉乱窜,几分可怕,她便道:没什么……算了。” 唐西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哦……那、那请上车吧。” 阿绯进了车厢,见里头空空地,便拉了一chuáng毯子出来,轻车熟路地把自己裹在里头,倒头睡了起来。 马车开始往前行驶,车厢里略觉得有几分颠动,阿绯闭着双眸,隐约听到外头步轻侯跟孙乔乔的声音,多半是孙乔乔在说话,时而发怒时而娇嗔地,让阿绯觉得心头有几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