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凤不归啊…… 天上人间依旧是一片灯红酒绿,但此时,顶楼的走廊却传来一阵阵的咒骂声。 凤不归没想到锦淮竟然这么胆大包天,敢将他囚禁在房间,“我让你让开,听到没有!” 这么几年里,锦淮从来都是条听话的狗,但最近这段时间里,他却像是突然变了一样,开始强势。 锦淮站在房门前,低着头让他发泄。 房间里,凤不归能扔的全都砸到了他身上。 锦淮身上全都是伤,眼镜也早就掉到了地上,摔碎了一角,但仍旧没有反抗。 一连被关了三天,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尖,他急于出去,他绝对不能忍受战北城和沈清再回到过去。 沈清她不配! 凤不归只要想到战北城已经和沈清在一起三天,甚至已经被她蛊惑,某种阴狠的冲动越发躁动,“你如果再不让开,信不信我直接杀了你!” 一直没动静的锦淮终于抬眼,没有眼镜的阻挡,他眼尾低垂的凤眼似乎都变得凌厉,连带着他惯常的温和气息似乎都消失殆尽。 “那你杀了我。” 锦淮不眠不休站了三天,支撑他的无非是阻止凤不归的冲动,可无休止的咒骂让他越发疲惫。 他欠凤不归一条命,他得还给他才行。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锦淮骨子里的执拗便越发不受控制。 他抬着早就麻木的腿走向他,“只要你今天杀了我,以后我都不会再阻止您做任何事。” “你以为我不敢?” 凤不归嗤笑着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刺了过去,直直的抵在他的心口上,“这么多年,你什么身份,心底没点谱?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管我!” 水果刀并没那么锋利,哪怕再用力,也只是割破了一些衣服,但锦淮还是觉得好疼。 这冰冷的刀刃就像是直接刺在了心口上,疼痛牵扯着神经,某些被压抑的情感再这一刻似要失控了一般。 “您说过的,我只是您的一条狗。” 锦淮沙哑的嗓音无波无澜,偏生一双眼却执着的盯着他,“凤不归……” “谁准你喊我的名字!” 他们从一开始相遇,凤不归就不允许锦淮喊自己的名字。 对他而言,一个工具不配。 如今,他一直控制的工具竟然逾越,令他厌恶到反胃。 锦淮抬手挡住了颤栗的唇角,略显疯狂压抑的笑容紧跟着溢出指尖,“我不得不承认,只有被偏爱的人才配活着。” “那你就去死啊!” 凤不归好不留情的诅咒着,将水果刀用力按了进去。 锦淮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迟疑的低头,看着已经没入的刀尖。 血已经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口的白衬衫。 他抬手握住刀刃,哑声低笑着说:“如果这是您希望的,我愿意把命还给您,不用您脏了手。” 锦淮推开他,握住刀刃,用力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窒息感让他的感官似乎都变得迟缓,曾经的记忆都像是慢镜头一样出现在眼前。 凤不归愣了一下,沾着锦淮血的手失控的颤栗着,可他却冷漠的越过了锦淮,推门出去。 他眉心拧着,隔了会让保镖送他去治伤。 锦淮的心脏偏右,他这一刀也死不了。 凤不归冷漠的身影,长久的停驻在了锦淮的眼底。 “凤不归啊……” 锦淮艰难的呼吸着,他似是无力又痛苦的低喃着凤不归的名字,竟是红了眼,一滴眼泪湿了眼角。 好累。 从来没这么累过。 天旋地转间,锦淮无力的摔在地上,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如过去无数次被打虐后的熟悉天花板。 “锦淮!” 愤怒的咆哮声中,一阵厮打声接踵而至,不消片刻而已,锦淮就感觉被人用力抱了起来。 “你他妈的死变态,真要把命也送出去吗!” 听着这雌雄莫辨的声音,已经临近昏死边缘的锦淮突然笑了出来,他艰难的反驳,“你才是穿女装的变态……” 唯被他这话给气笑了,他是为了什么才一直装女人! 他匆匆带他离开天上人间,想带他去医院时,他却道:“去南山。” 这种时候,唯哪里敢浪费时间。 阿烟今天有些心事不宁,陪清远下盘棋也一直在走神。 又输了之后,阿烟比着手语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 清远自然不会阻挡,在阿烟匆匆离开时,他闻声道:“阿烟,之前你拜托我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如果你想找回记忆的话,你可以回D国的西姆森小镇,那里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阿烟不禁一怔:西姆森? 清远点头,说:“阿烟,有些路一旦选了,就难以回头。过去到底是过去,不要太过执迷。” 阿烟曾经也这样想,可这段时间就像是魔障了一样,他觉得过去对他十分重要。 刚刚下山,阿烟就被一双手拽住,不待他看清眼前人,就听他说:“锦淮快死了,快救他!” 阿烟立刻就推开他,奔向了小院。 唯没敢进去,他佝偻着纤瘦的背,手指颤抖着掏出了烟点上。 如果锦淮出事了,他觉得自己也会活不下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当他快要发疯的时候,背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唯立刻转身,就见到大半个身子全是血的阿烟,他还没比划手语,唯已经冲了进去。 床上,锦淮睡的很不安,等凑近了,唯听到了他的低喃,“凤不归……” “真是有病。” 唯没忍住吐槽了句,帮他擦了擦冷汗,然后沉默下来。 阿烟站在门旁,心疼的看着锦淮,但不敢问唯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烟不好看,甚至丑陋,但唯对这个安静的孩子印象很好。 唯对他摆摆手,沉默了片刻,问:“如果锦淮离开郓城,你要不要跟着离开?” 或许是没想到唯会突然这样问,他愣了下,随后点点头。 唯唇角一扯,低头看着锦淮低声说:“你也没太失败。” 这段时间,唯一直有个预感,锦淮在用更疯狂的方式逼着自己放手。 而如今,他确实拿命赌了。 没多久,锦淮的手机响了,一声又一声,没有止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