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把东西都给了栗栀,jiāo代完,就转过身发动了车子。 栗栀僵硬地坐在顾景琛身侧的位置,旁边的人气场太qiáng,侵略性也极qiáng,让栗栀忍不住就连呼吸都放轻许多。 她乖乖地把文件夹和平板放到自己随身挎的帆布包里,保温杯就抱在怀里。 车子汇入主gān路,在出了繁华的市区后,车速渐渐地提了上来。 顾景琛像是要休息,落下了前后车座间的挡板,也拉上了他那侧的车帘。 栗栀在他扭脸看过来的那一刻就很有眼力见儿抬手拉上她这边的车帘。 一瞬间,后座的狭小空间变得昏暗,像是罩上了一层黑幕。 上一次栗栀坐的位置是副驾驶,所以在刚刚上车之前,她并不知道后座这片空间被改装成了这样,合上帘完全可以与外界隔绝。 顾景琛靠在座位中,微微低垂着头,闭上了眼。 过了会儿,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来电铃声。 顾景琛沉沉地呼了口气,似是被扰到,在压着脾气。 栗栀一惊,忐忑歉疚地对顾景琛很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同时手忙脚乱地从帆布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的神思恍惚了瞬,没多犹豫,点了拒接,然后就开了静音。 车厢里重新恢复安静,静得就连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很快,电话又打过来。 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栗源”两个字很是刺眼。 栗栀咬着嘴唇,继续挂断。 这次直接关了机。 她把手机放回包里,继续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 只不过那颗小脑袋耷拉了下去。 倚仗着光线昏暗,顾景琛不动声色地垂眼盯着栗栀看了会儿,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微蜷了些,攥紧。 栗栀大概能猜到栗源为什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过来。 应该是从舅舅一家那边得知了她回了国的消息。 栗栀突然有点倦。 说不清是心里累还是身体疲。 她抱着怀里杯身冰凉的保温杯,慢慢闭上眼眸,缓解了下有点酸涩的眸子。 想要合着眼假寐,放空一下大脑。 结果一不小心,就这么睡了过去。 大概是这种暗暗的光线太适合睡觉了。 栗栀的呼吸渐渐不再刻意地收得那么轻,平缓均匀的清浅呼吸声细微地响在这片方寸之地。 顾景琛扭脸,眼眸低敛,瞅着已经睡着的她看。 哪怕睡着了,都还紧紧抱着保温杯。 他伸出手,从她怀里拿过杯子来,放到自己这边的杯托里。 再多的,他没有做,只是对杨枫压低嗓音说了句再开稳些。 他就让她这样乖乖地睡。 顾景琛掏出手机来,找到凌谦的微信,给对方发过去一句:【托你办的那件事,有进展吗?】 凌谦很快回复过来:【我找了老爷子帮忙,再等等。】 顾景琛:【嗯。】 凌谦:【晚上出来吗?】 顾景琛:【公司团建,不在市里。】 凌谦:【懂了,祝你好运。】 顾景琛懒得回,刚摁灭手机屏幕,左肩突然就重了几分。 那颗不久前还耷拉着的小脑袋,这会儿把他的肩膀当成了靠枕,倚的那叫一个自然坦dàng。 顾景琛的舌尖抵了下腮,他几不可闻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哼,似笑非笑地睨着自己凑过来的小荔枝,双手环住胸,没动。 似乎这样她确实会舒服些,好半天栗栀都没再动。 搞得顾景琛半边肩膀都麻了。 他有点无语地瞅着她。 还是第一次见秘书敢靠着老板肩膀睡觉的。 也就她能做得出来。 就在顾景琛正在脑子里思索等她睡醒后要怎么惩罚她时,睡梦中的栗栀忽然极小声地哼了两下,嗓音又软又轻,听起来像是很委屈难过。 顾景琛的心微滞,稍稍愣了愣。 旋即,他的手指就被她抓扯住。 他额头的青筋微微跳了下。 她好像很不安,尽管没有梦呓,只是很短暂地哼唧地两声,可整个人似乎都被悲伤笼罩住了。 顾景琛想到自己刚刚看到了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人是谁,男人的眸色暗了下去。 顾景琛的薄唇渐抿,几乎要牵成一条平直的线。 他没有抽回手指,就这么让她攥着。 她的手特别软,触感光滑又细腻。 让顾景琛忍不住联想起她一手拿小提琴一手握琴弓的模样来。 随之涌入的,是她用小提琴拉出来的乐曲。 顾景琛记忆中的片段渐渐的浮出水面,泛起丝丝波动。 他复读和她一起高中毕业那年,毕业歌会他没有去。 说好要和她再次合奏的他没有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