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在那里读书了,我肯定也倍有面子,做为你的书童,我绝对不能给主子丢脸。” 宁桃不喜欢主子这个词。 没接话,岔开话题道:“你那信寄出去有三天了吗?” “有了,我寄的时候,打听了一下,说是差不多十天就到了,一来一回,也得二十来天吧……” 宁桃噢了一声。 这年头,书信太慢。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当时他还蛮羡慕这样的爱情的,可如今真碰上了,啊呸! 你妈病的都快死了,想要见你最后一面,结果信一直送不到,待信到了,你千里迢迢的回家,你妈都化成尸骨了…… 这种感觉,真特么操蛋。 大牛家老太太和他家老太太年纪差不了多少,身子骨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大牛这一走,也不知道她行不行? 以前大牛在的时候,她整颗心都挂在大牛身上,还有个盼头。 宁桃心里挺难受,问道:“你后不后悔跟我出来,咱们这一走,大概好几年回不去呢。” 想要回去,也就是他去考功名的时间。 他今年才几岁呀。 大牛的大眼里闪着晶晶亮的光,拉了把凳子坐到宁桃对面,扯了扯嘴角,道:“不后悔,我奶说了,我日子过得好,她就放心了。” “你想呀,我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还不知道她去了之后,我爹怎么对我呢,你看看咱们村的胡核就知道,他妈死了后,他后娘一天也容不下他,进门第二个月就把他卖给牙婆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可是我不同呀,我跟着你有吃有喝,你还会教我读书写字,我将来回去,多少都能找到好的活计。” “这些都是我走的时候,我奶跟我说的。” 大牛说着说着就止不住开始落眼泪。 抹了把泪,继续道:“二毛,我绝不给你拖后腿,咱们三人里面,我也不想当垫底的,将来和你们没有共同语言。” 好家伙,这话他都记得了。 宁桃拍了拍他的头道:“放心吧,咱们仨永远都是好兄弟。” 宁少源早上处了一些公务,回来时,宁桃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这才一家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去了寒山书院。 寒山书院其实离新州还是有些距离的,来回得四个时辰。 这么一算,好家伙,他这一去,除非放长假,否则平时你别想回来。 谁在路上折腾得起来呀! 宁少源怕是想,眼不见心不烦,把他给打发走。 宁桃在心里吐槽他爹时,他爹正拿眼偷偷的瞄着他。 双方突然一对眼。 宁桃震惊:“……” 这眼神有点变态有木有。 他猛的收回视线,不过宁少源却没放过他,猛然间开口,“我来的时候,已经与你刘伯伯打过着呼了,你这次过去,无论考得怎么样,都能入学。” 宁桃挑眉,“爹,您这是瞧不起我呀!” 宁少源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乐了,“想让我瞧得起你,你拿出成绩来呀!” 宁桃撇撇嘴,“您真没劲,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激将法没用。” 他临走时,还想着,他爹真是对他太信任了。 出门前,不止让他带书,带让他带了衣裳及生活用品,甚至还带了两chuáng被子,跟正式入学似的。 如今一看,好家伙,直接给他开个后门。 这不就理所当然的告诉他,二毛,爹知道你不行,但是你放心,这是爹朋友的书院,肯定让你上学去。 宁桃感觉自己这几天的努力都被侮rǔ了。 心灵特别受创。 别过头不想看他爹。 宁少源伸手扯了下他的耳朵,“今日参加考试的不止你一个,所以题目的难度,并不会因为我与山长的关系,而变得简单,你到时候别给我丢脸就成。” 宁桃气哼哼地甩给他一个后脑勺,这还没上战场了,就给他先递了把刀子,万一被俘虏了,你直接抹脖子得了。 这等于直接给他判死刑。 “怎么,生气了?” 宁少源没想到,他还挺要脸面。 车里没人说话,宁桃不知不觉趴在窗口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胳膊被人拍了拍。 他一睁开眼,就对上他爹那满是胡茬子的下巴,吓了一跳,慌忙就坐了起来,不曾想,直接把他爹撞得上下牙齿碰到了一起。 宁少源揉着下巴,伸手就给了他一下。 宁桃撞了他的下巴也挺疼,眼里还浸着泪,委屈巴巴地背着包下了车。 宁少源颇为无语,“到了书院可别冒冒失失的。” 宁桃没理他,他就发现,他爹是天生来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