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病chuáng的景鹤也直挺挺往那一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哒,哒,哒。 蛇jīng脸护士的软底鞋,踏在地板上发出轻响,她推着一辆空轮椅,慢吞吞地走进病房。 在路过傅蓝屿chuáng前的时候,她停住脚步,似是往chuáng上看了一眼。 单人病chuáng就那么宽,傅蓝屿和乔云铮挤在一起,近在咫尺,她脑袋枕在他肩膀,甚至能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 乔云铮的手臂半环着她,修长手指就搭在她脑后,大约是错觉吧,她觉得他好像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 好在护士没注意到chuáng上躺了两个人,又或者她不太care到底躺了几个人,她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最终停在了小青年的chuáng前。 因为药力的作用,小青年依旧四仰八叉,睡得跟死猪一样。 护士别看身材挺弱不禁风,其实力大如牛,她直接把小青年一个公主抱,转身扔在了轮椅上。 对面扒着被子偷看的景鹤:“……”牛bī。 护士找到了目标,也不多逗留,当即推着轮椅离开,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傅蓝屿注意到,她的脚底有血,后腰处别了一把刀,正是昨晚砍头的那把刀。 可见她今晚又杀人了。 病房门重新被关上,景鹤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艰难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 “我刚才至少背诵了十遍大悲咒!” “你还会背大悲咒呢?” “我爸bī我背的,说关键时候没准有用,多学一门语言总是好的。” “……” 乔云铮支着一条腿坐在chuáng边,若有所思地问:“蓝妹,你说那个傻子为什么会被抓走?” “不知道,可能是白天摸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傅蓝屿看向景鹤,“你白天一直跟着他鬼混,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那怎么能叫鬼混呢?我是怕他搞事,一直盯着他。”景鹤说,“他想策反我杀掉你俩,算不算不对劲?” 乔云铮笑吟吟接口:“那不算不对劲,算做白日梦。” “……”景鹤无语间,突然灵光一现,“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在手术室里捡到了一把很窄的手术刀,说能用作防身武器,还塞口袋里了。” 傅蓝屿和乔云铮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那把手术刀,八成就是不该碰的东西,碰了就要被护士抓走。 至于抓走gān什么,就得实地考察才能知道了。 “你老实睡觉,我俩跟上去看看。” 景鹤大惊:“让我一个人在这睡觉?那我还能睡得着吗?” 傅蓝屿淡定提议:“你在这睡不着,不如把你带去护士身边睡,让她陪你?” “……不必了,哥,姐,你们慢走哈。” 景鹤立刻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以示决心。 搞定了熊孩子,两人这才下chuáng走向门边,在确定走廊里已经没了动静之后,双双离开了病房。 在路过宣传栏的时候,傅蓝屿还仔细看了一眼主刀医师Wang的狰狞照片。 “我今天在办公室看见了Wang和那个护士的合照,他俩应该是情侣或夫妻关系。” 乔云铮点头:“Wang已经死了。” “哦?” “今天光头男找到的那张报告单,是一张死亡报告单,Wang的死亡报告单。” “怎么说的?” “头部遭受钝击,面部严重撕裂,四肢断裂,失血过多而死。” “……”傅蓝屿淡定点评,“基本上就是被削成人彘了。” “你说他是为什么被杀的呢?” “这还用说,你看这满院面目全非的患者,都是医生整坏的,能不被报复吗?” “噢。”乔云铮笑眯眯点头,“蓝妹可真聪明。” “……” 傅蓝屿顿时不想再搭理他,径直朝楼梯走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只是在靠近楼梯那间病房的门口,她发现了一滩血迹。 血迹一路延伸,可见护士今晚又不知把尸体拖到哪里去了。 她记得,这是那两个男青年的双人病房。 “他俩好像没什么存在感,这么谨慎居然还犯错了。” 乔云铮道:“谨慎也保不准什么时候窜出个患者,qiáng行问他们自己好不好看。” “那倒也是。” 看来他俩中的一个比较倒霉,今天该着了违反规则。 两人紧贴着楼梯栏杆,轻手轻脚上了三楼,又小心翼翼沿着墙壁游走,像两名经验丰富又训练有素的盗贼。 乔云铮停住脚步,无声朝傅蓝屿打了个手势。 果然,在其中一间手术室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在深夜里听上去令人悚然。 傅蓝屿一个滑步靠近手术室门口,她凝神听了一会儿,用口型示意:好像在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