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离看着凌褚，心里突然有了种想法，开口冲着他道：“覃老师？”“覃老师？”凌褚不知道为何，觉得这个称呼有些熟悉，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起来有关于此的记忆。沈江离看他的样子，不由有些失望，但他尤觉得不死心，他仔细思索着，总觉得凌褚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真要他说，沈江离又说不出来。他到底忽略了什么？沈江离想着，突然觉得脑海之中一阵剧烈的疼痛。沈江离无暇去想别的，来势汹汹地疼痛让他身体一阵虚浮，若是平地上他大可以选择休息一下，可现在这情况……注意到沈江离的不对劲，凌褚慌忙问道：“你怎么了？”沈江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头痛愈发剧烈，沈江离说不出话，连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从落脚的枯枝上掉下去。凌褚移到沈江离的身边，扶住他的身子，关心道：“怎么样？还能坚持吗？”脑中的疼痛让沈江离眼前有些模糊，只看见一道影子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半眯着眼睛，费了好半天才看清凌褚担心的表情。“我没事，”他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我还没死呢，凌大侠干嘛这副模样？”这人的状态很不对劲，连笑容都格外勉强，可偏生什么也不愿意说。“为什么非要逞强？”凌褚有些不解，但沈江离不愿意说，他便不再多问。脚下的枯枝明显无法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已经开始倾斜。“你抓住。”沈江离的脑海之中被搅动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什么，条件反射地听从凌褚的话，见凌褚转身，顺从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凌褚再次转过身，面向山壁，背着沈江离往悬崖下面慢慢移去。身后的沈江离一直没有说话，凌褚却感受到他的力气一点点消散，环住自己的胳膊也渐渐松开。他到底是怎么了？凌褚在突起的石块上面站定，将刺入岩壁的长剑抽出来，同时看向下面，寻找下一个落脚点。身后的沈江离手滑了一下，几乎要从他背上掉下去，凌褚只能抽出一只手稳住他的身体：“应该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他出言安慰道，但自己心里面并没有底，按照印象来说，这座山并不算太高，两人移动了这么半天，应该已经到了山底，但他们并没有到达平底。而且雾气挡住了凌褚的视线，让他无法判断还有多远。可凌褚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向下移去。凌褚移动到了另外一处落脚之处，那处石块出现了松动，带着两人一同滑落了下去。凌褚抓着长剑，试图像之前拉住沈江离的时候那般将长剑刺入山壁，或许是凌褚之前消耗了太多内劲，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又或许今天真的是沈江离的倒霉日，长剑在山壁上发出了“咔嚓”一声巨响，终于不堪重负地碎裂成了两截。两人飞速下落，凌褚情急之下，只能尽力用手抓住山壁，想要稳定住两人的身形。这种速度和两个人的力道之下，凌褚仅靠一只手掌怎么可能稳得住？凌褚的手掌很快一片血肉模糊，不过掉下去的石块已经传来了落地之声，显然距离谷底已经不远了。赌一把吧。凌褚忍着疼痛，在山石上面一点，全力运起轻功，背着沈江离向下方飘落。下面居然是个水潭，猝不及防落进水中，凌褚被溅起的水花迷了眼，好半天之后，才发现沈江离并没有和自己一起浮出水面，他又一头扎进水中找人。他向下面游了好一会儿，才见到沈江离，那道白影丝毫没有挣扎，直直落了下去。不过没有挣扎让凌褚救人也变得简单了许多，很快把人拖出了水面。沈江离被拽出水面之后才反应过来，猛地咳嗽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凌褚在一旁问道：“你怎么了？”“没事。”沈江离揉了揉眉心，被冷水一激，他此时倒是清醒了不少。沈江离向着岸边游去，一边开口冲凌褚说道：“凌大侠今日救了我两次，还真是多谢了。”不再去想那些模糊的记忆之后，沈江离脑中的疼痛感终于开始减轻。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这般头疼呢？沈江离不由是想到，以前每当他要反抗系统安排的时候，系统就会对他强行处罚，那个时候也会出现这样毫无征兆的头疼。系统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沈江离不要忤逆，可明明系统已经被他拆卸的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有操控他的能量，为什么……难道他的脑中也被主神安装了一个他不知道的系统吗？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他和一开始和主角对着来的时候，他就被主神发现了，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来到这个世界？难道这是一种程序？只有他在想一些主神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的时候，才会出现？沈江离游出水面之后，完全没去在意湿透的衣衫，看到凌褚紧随其后走到岸上，开口说道：“好在有凌大侠在，要不然在下今日恐怕就得奔赴黄泉了。”嘴上这么说着，沈江离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已经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唇角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主神到底是不想让他知道什么呢？以至于用出这样的方式？可越是阻止，沈江离反而越有兴趣，暗暗留了一个心眼。哪里有他说的这么严重？凌褚看着衣衫湿透的沈江离，就算他不救他，掉到这水潭之中，沈江离也死不了。如果不是沈江离之前的状态着实不对劲，凌褚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想到谷底看看，才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凌褚想到这人之前各种举动……不管是客栈屋檐上故意脚滑，还是在悬崖上戏耍萧香故意跃下去，沈江离行动的时候好像全凭心意，完全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凌褚想到此处，没来由有些生气，对着沈江离说道：“沈阁主，生死乃是大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岂可这般儿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