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到有些不像他。 看路线方向,他是要带她回印象大厦。 但时夏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路上, 迟薇来了个电话。 迟让没有开扩音,但听筒里仍有些声音漏出来。 他说了时夏晚上回家后发生的事情,电话那头迟薇说了一个名字。 迟旸。 不知道具体是哪个yang字,但迟让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停顿的空隙很长,长到连时夏都不由侧头看他。 他眸色很深,深到即便窗外的夜色浓郁至极,也抵不过他眼中颜色的十分之一。 喉间微动,迟让冷笑:“你对你自己的业务能力这么没自信?” 那头微顿了片刻,迟薇清冷的女声一如既往的冷静:“阿让,你该知道我是在提出一个对你和她都有利的建议。如果我是你,即便不感激,也不会用激将法。” 迟让扯了扯嘴角,“可惜我不是你。” 他态度很冷,甚至有些不屑。 站在一个求助者的立场,他嚣张的语气可以算是非常恶劣。 但迟薇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和态度,并未和他计较什么,只说:“我马上要上飞机了,这件事等明天再说吧。” 迟让不置可否,“把你那套房子密码发给我。” 聪敏如迟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为什么,“时小姐在你旁边?” 被点到名字,时夏一顿,望着迟让的眼神收紧一些。 迟让坦然地“嗯。”了一声。 很快,置物架上迟让的手机亮了一下。 耳机里,迟薇提醒道:“虽然我也很同情时小姐的遭遇,但我希望你能牢记,凡事你需要以你的安全为第一前提,否则爸爸……” “够了。”迟让突然提高音量,打断她:“密码我收到了。” 这个话题不宜再继续,“好的。”迟薇听出了他的不耐,识趣地没再多说。 挂掉电话之前,时夏听见她对迟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很高兴,你现在变得足够冷静。” 迟让没对这句话作出任何反应,摘下耳机往扶手箱里一扔,车子很快拐进了印象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时夏通过他们刚才的对话已经判断出,他们待会要去的地方应该是迟薇的房子。 心里莫名放松下来。 迟让停好车,转眼瞧见时夏平静无波的侧脸,他刷啦解开安全带,微微朝她的方向倾身过去。 眼前的光线被他遮挡了一半,时夏下意识贴紧靠背与他拉开一定距离,琥珀色的眼眸里仍然 镇定如常。 四目相对,车内温暖的空气安静半晌。 迟让勾起唇角,笑意却未及眼底。 “知道我最讨厌你身上哪一点吗。” 时夏看着他。 “你很聪明。”迟让说:“跟迟家那些人一样聪明。” 时夏微怔,“你不姓迟吗?” 她声音很轻,迟让却在瞬间敛去了所有表情。 他转正了身体,靠着椅背,黑眸注视着前方,声音很淡:“我一直希望我不姓迟。” 迟薇的房子就在迟让家楼下。 实际上,包括迟让那一套,迟薇在这栋楼里有三套房子。 一套用来注册分公司,另一套空着。 电梯停在31楼。 迟让带着时夏来到3106。 输入密码,门开了。 这套房子和楼上迟让那间完全酒店式的装修不一样,简约的现代北欧风,没有一丝多余的摆设,每一个角落都透露出屋主gān净利落的风格。 很符合迟薇给人的感觉。 迟让将时夏的东西都放进卧室,然后将密码写在门口的白板上,留下一句:“你以后就住这里。”接着便径直开门离去。 时夏看着大门一开一合,迟让连个眼神都没留下。 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夜里的冷空气袭来,手脚都有些僵住了。 所以迟让是生气了吗? 因为刚才在车里说的话? 可她在车里总共就说了一句话。 你不姓迟吗? 时夏思来想去,这个问句有比她骂他王八蛋的时候更严重吗? 如果他这股气性不是因为她,那难道是迟薇? 或者是迟薇说的那个迟旸? 时夏猜不透。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好猜,还是迟让太过神秘,总之,他已经将她彻底dòng穿,可她却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时夏走到玄关旁边,将迟让用过的白板笔收好,再走到房间。 巨大的双人chuáng上,她破旧的背包和那上面价值不菲的chuáng上用品显得格格不入。 她过去将自己的包放在地上,云朵造型的chuáng头灯光线温柔地洒下来,原谅了她不合时宜的闯入。 在来这里之前,时夏以为迟让是要带她回他家,她确然还没做好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心理准备,但此时独自待在这间陌生又高级的屋子里,她却好像更不自在。